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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靈簪低頭看著妹妹不安的睡顏,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面頰,這才悄無聲息的起床穿衣,脫下宮裳,換上了荊釵布裙。
待梳洗完畢,她一開啟廂房的門,便愣住了。
只見院子裡以烏鴉為首,齊刷刷的跪了十餘人,見到塗靈簪出來,這十餘個漢子紛紛抱拳,聲如洪鐘道:“屬下叩見小主公!”
塗靈簪望了望空中成群被驚飛的鳥雀,滿意的點點頭,挑眉道:“看來闊別三載,塗家十三騎的功力倒是有增無減嘛!”
聽到了她的聲音,院中的十三人俱是低低的咦了一聲,忍不住抬眼朝塗靈簪看去。半響,有人不確定道:“你……你真的是我們的小主公?”
塗靈簪抬手,示意他們先起身。
他們的反應倒是意料之中。現在的塗靈簪無論聲音、容貌還是身形,都和從前大不相同,的確很難讓人信服。
一個高壯的漢子扯著嗓門道:“烏鴉,你只說小主公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可這,這何止‘有些’啊?簡直是完全不一樣嘛!”
底下的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那高壯的漢子口無遮攔道:“不會是假的吧?畢竟主公的屍首我們都是看過的,被砍成那樣……”
聞言,烏鴉眼神一暗,他伸手往背後一拔,短劍劍鋒錚的一聲出鞘,下一刻便抵在了那高壯漢子滾動的喉結上。烏鴉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幽綠的眸子裡殺氣四現。
“烏鴉!”塗靈簪飛身向前抓住烏鴉握劍的手,示意他先退下。她明白,三年前自己的慘死無論對烏鴉還是塗纓來說,都是一場不能被提及的噩夢,那漢子是觸了烏鴉的逆鱗了。
烏鴉望了塗靈簪一眼,眸中的戾氣漸漸平息,他警告似的朝漢子冷哼了一聲,便聽話的退到一旁,抱臂而立。
院中頓時噤若寒蟬。
看到烏鴉這反應,塗家十三部將都有了幾分底:能讓烏鴉乖乖服從命令的,向來只有一人。看來,面前這個清麗柔美的小娘子,真的就是死而復生的小主公了!
塗靈簪望著那高壯的漢子半響,方溫和笑道:“張武,你左臂有一道疤,是泰元五年在與北燕慕容恪的關山之戰中,為護我衝鋒而留下的。當時戰事激烈,你咬牙撐到關山大捷才去治療,結果箭傷潰爛,皮肉和衣物都連在了一起,大夫用小刀刮到見骨,才救回你一命。”
聞言,那叫張武的高大漢子頓時垂下腦袋,惶然不敢言語。
塗靈簪走到下一人面前,繼續道:“黃敬懷,你入塗家軍時才十五歲,是謊報了年齡才進營的。當時爹問你為何要參軍,別人都說要保家衛國,唯獨你說‘要衣錦還鄉,迎娶自己的心上人’……三年前你曾對我說,打完這一仗就要回去迎娶你的青梅竹馬,現在心願可了?”
黃敬懷哽咽道:“託主公福,前年與阿梅成的婚,犬子已有一週歲了。”
“很好,回頭再給小公子補上週歲賀禮。”說罷,她又繼續看向下一人,如數家珍道:“顧玄,你嗜酒如命,運氣卻奇差,每次與烏鴉拼酒,猜拳輸的人要付酒錢,你必輸。還有陳閔生,當初我爹戰歿,是你陪我一天一夜,將爹的屍骨從塞北運回長安……”
初日升起,將山間的薄霧染成橙黃。
塗靈簪走到最後一人面前,目光堅定地望著面前這個紅了眼眶的高個漢子,緩緩道:“孟大哥,我記得有一次你喝醉了,半夜跑到我府上,說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有一天能打贏我……現在,你這個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
“不!主公……”孟承低下頭,用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眼睛,哽咽不能語。
塗靈簪從院中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劍,舞了一套塗氏劍法,這才回身收劍,淡然笑道:“死而復生的我,這具身體太弱了,再也舞不動八十一斤的大刀。但是,至少塗氏的招式,我永遠都不會忘。”
“屬下錯了!請主公恕罪!”孟承再也聽不下去了,單膝再拜,雙肩因悲痛而劇烈顫抖。
其餘十二人俱是撩袍下跪,羞愧道:“請主公恕罪!”
“諸位都是塗氏麾下出生入死十餘載的忠良之輩,何罪之有?如今奸臣當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國恨家仇,正需各位助我一臂之力,諸君可願?”
“但憑主公吩咐!”
頓了頓,塗靈簪沉聲道:“哪怕要你們以血肉之軀對抗十萬軍馬?哪怕你們是螳臂當車,九死一生?哪怕拋妻棄子,碑上無名?”
幾乎不假思索,十餘人凜然道:“忠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