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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頭都不敢抬,只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道:“定遠侯府的心月姑娘出事了。”
樓心月?
塗靈簪詫異道:“她怎麼了?”
“昨晚傍晚她與陛下比賽,兩人追著一隻母鹿進了林子,”木香一臉駭然道:“結果進去不久,心月姑娘就被一支流箭射中了面頰,當即血流如瀑,可惜了那般豔麗的容貌,這一輩子算是毀……”
木香還未說完,忽聽見來儀殿外一片吵吵嚷嚷,正是秦寬和樓皓這兩個死對頭一路爭論著大步朝來儀殿走來。
這還是塗靈簪自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殺身仇人樓皓。這個黑臉虯鬚的高大莽夫此時一臉悲痛,一進來儀殿便直挺挺的跪下,兩眼通紅地朝李扶搖道:“陛下要為臣和小女做主啊!”
秦寬也象徵性的撩袍一跪,施施然道:“還請皇上為老臣討個公道。”
“相父,侯爺,你們這是……”見此情景,李扶搖似是疲憊至極,揉著挺直的鼻樑支吾半響,不知該說什麼好。
“陛下,小女中箭時您是在場的!試問荒郊野嶺的樹林裡,怎會突然飛來一支流箭?定是有人在謀害小女啊,皇上!”
樓皓悲痛異常,秦寬卻不鹹不淡道:“當時天黑,若是看錯了準頭也是難免的。”
“那支箭,銀鐵為頭,雉羽為尾,分明是你秦相府兵獨有的弓箭,這你又作何解釋?”
“侯爺是懷疑我謀害令嬡?”秦寬一攏袖,看向李扶搖,沉聲道:“這定是有人在陷害老夫,請陛下聖裁!”
李扶搖左右為難狀,半響,才小心翼翼道:“樓卿……是不是弄錯了?”
“陛下!”樓皓一聲暴喝,打斷李扶搖的話,幽黑的臉漲成醬紫色,怒不可遏道:“滿長安都知道秦相府的掌上明珠想要做大殷的皇后,而皇上卻選了小女心月,難道秦家小娘子就不會因愛生恨,謀害小女嗎!?”
“荒謬!”
秦寬怒不可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亂不休,來儀殿的房梁都快被他們的爭吵聲摧垮了。
而一旁的塗靈簪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樓心月被毀容,且不說是不是秦煙做的,但無疑讓秦樓兩家徹底撕破了臉皮。兩家勢力旗鼓相當,若是鬥起來,怕是會精彩的很吶!
她陷入沉思,卻錯過了李扶搖眼底飛快閃過的一絲冷意。
☆、第15章 鴆毒
明媚的春光從窗欞外灑進,陽光透過枝頭濃綠灑在案几上,投下斑駁的疏影。
案几旁,一壺清茶,嫋嫋餘香。一盤棋子,黑白縱橫。李扶搖慵懶而恬淡的敲著棋子,柔軟的黑髮從耳後垂落,金粉似的暖陽透過窗欞,打在他的半束的髮間和眼眸處,將那雙平日深不見底的漂亮眸子,染得如琉璃般晶瑩剔透。
今晨,秦寬和樓皓因樓心月受傷一事在來儀殿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現在距離事發不過才幾個時辰,連塗靈簪都嗅到了朝堂上劍拔弩張的氣氛,而李扶搖居然還有心思拉著她一起下棋。
忽遠忽近,時冷時熱,她實在是猜不透他。塗靈簪握著瑩白的棋子,久久不曾落下。
李扶搖屈起修長的指節叩了叩案几,眯起狐狸似的眸子,似笑非笑道:“你走神了。”
塗靈簪回神,落下一子。今日的李扶搖真是太溫柔了,溫柔得……近乎反常。
一盤終,李扶搖扔下棋子,懶懶道:“朕輸了。”
塗靈簪審視著棋局,心道:這就完了?這局自己下得神思恍惚,並沒有盡全力,未免贏得有些太輕鬆了。
正想著,李扶搖將一旁的綠豆糕往她那便推了推,“賞你了。”
塗靈簪盯著那淡綠清爽的糕點半響,微微笑道:“這次不三局兩勝了?”
“美人如斯,朕不能總耍賴的。”說罷,李扶搖施施然給自己倒了杯茶,抿起微薄的唇細啜一口,眼眸宛轉流光。
塗靈簪捧著香噴噴的綠豆糕,忽的就看呆了。她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般清楚的感受到,這個曾經的小師弟已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明明初見他時還是一個瘦弱不堪的半大孩子,一轉眼,他的舉手投足間便帶了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眉眼間漂亮而英氣,眼波流轉,足以讓萬千少女傾心。也難怪,秦煙和樓心月會那般痴迷於他。
塗靈簪將綠豆糕的外皮一口一口的咬掉,然後再一口將內餡兒吃進去,砸吧著嘴笑道:“好吃!陛下真是個好人。”
李扶搖盯著她,就像是要看穿什麼似的,忽而輕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