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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緊緊地關閉著,縱使暫時關得住韃虜的鐵蹄,也終究對日益離散與絕望的民心無可奈何,更無法守住江河日下的頹圮國勢。
時空機器終究是又出了bug麼?曾經把李翊一下子甩去了隆慶年,今日,謬誤又發生在他們身上…
史哲和李翊眉頭緊縮著,四處探看張望。宋宇一動不動,默然矗立在原地。嶽凝歌亦如是。
與其說是手足無措,不如說這是一種震撼——一種歷史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一陣風捲落了懸在枝頭的幾片枯葉,更添幾分蕭瑟氣息。
朝廷在京城的四角已經設立了賑災的粥棚,可也是杯水車薪,遠遠哺不完無數窮困潦倒的災民。這些災民,有些是從通州來的,當然還有更遠的——譬如陝北。
高門大戶們的兩扇大門常常緊鎖著,似乎意欲隔絕出自己的一小方樂土,好在亂世中求個安逸和樂。他們的日子,比宮裡的皇上和娘娘過得還要舒坦。
嶽凝歌說不出話來了。如果說之前她所見到的南京北京、閨閣、街市尚處於最後的安穩和諧,現在的情景才是滿目瘡痍的、最真實的晚明…
他們這些日子究竟做了什麼?不過是在自己的一方井口下唱了己曲《後/庭花》罷了…
“宋宇,看…”
嶽凝歌轉過身去,望見嚴府也變了模樣——大門破舊不堪,有被火燒過的痕跡。臺階上長滿了青苔…
縱使是十三年過去了,可也不至於面目全非到這種地步吧?
宋宇神色凝重,不過並沒有嶽凝歌那麼驚訝。
“糟了,皎皎…”嶽凝歌心頭一緊。如果說他們都不慎掉落到了十三年後的崇禎十一年,那麼皎皎呢?
她十分焦急,拔腿就向嶽宅的方向跑去。宋宇見了,對史哲和李翊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跟她去。”
“你慢點…”宋宇追了上去。可是嶽凝歌的步伐速度分毫不減。
氣喘吁吁奔到了岳家,這裡的場景更破敗,更可怕。似乎被“空襲”過一樣,一個人都不剩。
“怎,怎麼會這樣?”嶽凝歌的雙手支在雙膝上,上氣不接下氣道:“他們人呢?這裡怎麼空了?”
“彆著急,等等看。”宋宇拍了拍她的脊背。
不久,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小丫頭揹著一個帶著不定的大包袱走了出來。那包袱似乎很沉,快要壓垮了她的肩膀。
嶽凝歌認出了那是誰:“芳蕊,他們都去哪兒了?”
芳蕊見了嶽凝歌和“嚴明煥”,眼皮抽搐了一下,身體便歪倒了下去。合上眼的前一剎那嘴裡還十分恐懼地嘟囔著:“活見鬼,見鬼啦…”
宋宇一個箭步走上去,抽起了芳蕊,掐她的人中,才令她痛得甦醒。
“二,二小姐,嚴大人…你,你們不是…”她還是一副見到了怪物的樣子。不過終究還是將“死”字咽回了肚子。
嶽凝歌上去便問:“別說別的,快告訴我們,這裡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搬家了麼?田盼兒呢?”
宋宇道:“快說。”
芳蕊心有餘悸,可眼前明明往生多年的二小姐和二姑爺有真實的觸感,也有影子,委實不像是鬼。
芳蕊嚥了口唾沫,驚魂未定,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沒了,全沒了!自打老爺走了,咱們家被巢,這人命便跟草似的,一根一根全被拔光了…”
嶽凝歌的牙齒打了個哆嗦——這十三年來,這個家族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夫人隨老爺去了,我家姑娘也自盡了…湄大爺一早便沒了,咱們本就只剩下清二爺這一個獨苗…結果,結果…他逃跑的時候不慎跌下河,活活給淹死了!”
嶽凝歌承認她對這個家族沒什麼感情,可是畢竟相處了這麼久,聽到他們後來的狀況居然如此,心頭亦像是被重擊了一下。
岳家的大廈,終究是呼喇喇傾倒了,渣兒都不剩。
“田盼兒呢?”宋宇直入重點。
芳蕊抽泣道:“田貴妃娘娘?她進宮享福去了,怎麼還會管咱們…?”
“什麼…”嶽凝歌身體的重心都有些不穩了,若不是被宋宇扶了一把,恐怕也會癱倒在地。
田氏,崇禎皇帝的寵妃,生於揚州。自小靈通音律,性格溫順,於崇禎元年受封……
不錯,這一切不是巧合,是必然。不曾想課題組犯了一個這麼大的錯誤,把學生穿越到了真正的歷史人物身上…
“宋宇,我們現在能不能穿回天啟五年阻止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