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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是一個輪迴,嘉靖朝有嚴嵩嚴世蕃父子,如今的天啟朝也有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他們權勢甚大,隻手遮天,只顧著“肉食者”追名逐利的遊戲,卻攪得國運江河日下,朝堂烏煙瘴氣,坊間民不聊生。
“呸!”有的觀者太入戲了,向臺上吐了口唾沫。
可苦了扮嚴嵩的伶人了,他演得太過逼真,以至於招惹來了眾憤,不一會兒系臺上便被丟上了好多爛菜葉。
“我們還是走吧。”史哲道。
陳昇的《牡丹亭外》不是這樣唱麼?“寫歌的人假正經,聽歌的人最無情”。不過到了晚明卻得換一種說法了——寫戲的人查柳成蔭,聽戲的人一片痴心。
雲記胭脂鋪那裝模作樣擺放著胭脂水粉等小商品的外堂內無人守候,雲老闆和幾個後勤人員都跑到隱秘的內室去看籃球賽轉播了。
現在物資補給站的人們都把史哲當半個爺供著——因為要是把他伺候舒心了,這個富二代給的“小費”可從來不會吝嗇;不過如果像上次嚴明煥事件一樣把他惹怒了,那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了。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一不在乎學位證二沒想著要保送PHD,還能拿什麼治人家?
李翊走進內室,取出了兩聽啤酒,便同史哲進入了這裡的另一間休息室。這間休息室面積不大,僅有一個沙發和一臺液晶電視。不過無妨,他們只是想聊聊天罷了。
李翊跟史哲碰了一杯,方悠悠道:“你不是想知道宋宇究竟是哪裡有問題麼?”
“誰想知道……”史哲翻了個白眼,可還是口嫌體直地側耳靜聽起來。
“宋宇本科的時候去日本京都大學交換過兩年,這個你們應該都知道。在那裡,他和一位教授成為了朋友,那個教授的名字叫松本浩司。”
那時的宋宇才二十歲,年輕好勝,不過壞就壞在一門心思只放在了前途和學業上面,在其他事情上無比不在意,比現在的狀態還極端。
松本浩司是宋宇交換生生涯當中幫助過他最多的人——無論是學業還是生活。一來二去,一個奔四的教授與一個二十郎當歲的中國留學生就成了忘年之交。除了一同研討學術問題外,兩人還常常一起吃飯、滑雪,去京都各個有趣的地方玩。
松本教授有一個侄女,名叫松本純子,也就讀於京都大學,對漢學很感興趣,十分愛跟學校裡的中國留學生打交道。
純子長得十分甜美,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她第一次在叔父的辦公室裡見到宋宇之時就對他頗為傾慕,又聽他說得一口既流利又地道的日語,故而十分佩服他。彼時的宋宇在她眼中簡直是個完美的存在——除過脾氣又差又暴躁這一點。
純子經常給宋宇送來精緻的便當,抑或是自家釀的青梅酒。只可惜宋宇整日著急忙慌地查資料、趕論文,似乎並沒有把這些“小恩小惠”放在心上。他不領情的時候是大多數,就算是好不容易收下一回純子的東西,也常因為學業忙而忘了享用。這令純子十分委屈,還常常一個人偷偷抹眼淚。
說來他當年也是遲鈍,松本純子只是一個勁兒地付出行動,卻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宋宇便絲毫沒有察覺人家姑娘的心中所想,甚至單純地以為這是因為京都人民都比較“熱情好客”……
慘劇發生在一個下午。京都大學請到了一批新加坡訪問學者來開學術研討會,松本教授讓宋宇主持會議。可宋宇一個大意將講稿忘在了教授辦公室裡,純子知道了,就自告奮勇幫他去取。臨行前,宋宇無意間還囑咐了一句“越快越好”。
浩司的辦公室在二十九層,因而必需坐電梯。
純子取到了講稿,匆匆坐上了從二十九層下至五樓會議室的電梯。可誰知,事故就這樣發生了。
電梯失控,一下子從二十九層墜落在了一層。遇難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幫宋宇取講稿的松本純子。
據說純子被施救人員抱出來時,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兩疊A4紙……
這次事故發生後,宋宇一下子就病了,接連幾日的高燒不退,心中滿是重如千鈞的歉疚之情。
他拖著病痛的身體來參加純子的葬禮,在葬禮上才聽松本浩司將事實親口點破——原來純子一直是愛慕他的。
宋宇覺得一切都怪自己,是他的粗暴與無知傷害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感情,也是他害死了她。
儘管悲痛的浩司反覆向他強調,侄女的死只是一次意外,與宋宇無關。可是宋宇還是逃不脫自己對自己的指責與控訴,便匆匆結束了交換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