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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由她侍弄著他的髮絲。
稠密而又纖長的睫羽在眼瞼結成扇形的影,也徹底遮蔽了他的雙眸。
看不到眸子裡的怨毒,此時的李容褀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顯得十分安適。
想他應當是受用了,宋嫻便在他的耳邊輕語:“也不知殿下今日有什麼要緊的事,身子還未痊癒就要出門,這一日在外頭可還順當?”
李容褀舒服的低聲輕喃:“不過是見了些無趣的人,說了些無趣的話。”
說話見,他的眉宇又不覺輕蹙起來。
宋嫻見了心裡不免又哽住,不覺頓了頓,待他似有覺察,又接著動作,並對他道:“人生在世,十有□□是不稱意的,只是那些人和事也罷,相干不相干的,也都不過是眼前的相干,多少年後,也就都不相干了,倒是自己的心跟了自己一遭,莫要委屈了才好。不管遇著什麼事,且笑著盡了全力便罷,至於結果是老天爺的忖度,又何須自擾。”
她說這些話原是想安慰他,可自己的心裡卻反而因他而生感概。
他雖身於王族,自小便在頭上籠罩了炫目的光環,世人都只羨他享盡雍容,卻不知他亦是身不由己,可礙於這重身份,他又不得不時時端著,於是愈發不能與人訴說,盡數淤積在心裡,這才積出了一身的病。
想到這裡,宋嫻愈發忍不住對他生出憐憫之意,目光凝在他緊蹙的眉心,一時恍惚,也不知怎麼的就俯下身去,朱唇在那眉心處輕輕碰觸。
雖然只是一瞬的時間,李容褀立刻察覺到,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眸子裡盡是驚詫而不可置信的情緒。
宋嫻回過神來,頓時懊惱至極,心裡暗自怨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可如何是好?
她忖著李容褀這必定是惱了,又礙著他的頭還枕在她腿上,也不敢亂動,只能一臉悔恨的連聲與他道歉:“是奴婢一時不察,才失了禮,請殿下降罪!”
怎料李容褀卻沒有應她的話,只是雙頰現出兩抹紅暈,繼而又閉上了雙眼。
這是怎麼個意思?是原諒她了,還是沒有原諒?
倒是宋嫻這麼被他晾在一旁,竟不知所措起來,手上舉著梳子,繼續也不是,不繼續也不是,真真兒個糾結。
☆、牽動
自那日李容褀惱過之後,宋嫻不敢常去李容錦那裡伺候筆墨,只偶爾他叫人尋得來了,實在不好推辭的時候,她才瞅著空子去一趟,也都儘量的避著人,不讓李容褀知道。
雖說夾在他們中間很是不易,可好在她處理得適宜,難得消停了些時日。
王府壽宴已然完滿的拔了帷幕,各庭院裡暫且有一段閒,春日也眼見著將盡,又到了一年當中人最容易懶怠的時節。
每日午後,丫頭僕從們忙完了大半的活計,便都各自尋了地方躲懶,故而偌大的園子裡便只聞得新蟬啼鳴,竟連個人影也瞧不著。
這日,李容褀用過午膳之後便覺身子發倦,於是回到房中歇息。
宋嫻剛服侍了他,正端了凳子坐在他的床前守著,偶爾揮動兩下拂塵幫他驅趕那些眼睛瞧不見的小蟲,門口卻忽然有丫頭小聲的喚她。
她怕吵醒了李容褀,連忙起身到外面說話。
出來才知是李容錦又著人來傳她去。
她回頭看了看,忖著李容褀這一覺多半還要睡上一陣子,便也就跟著去了。
到了李容錦的書房裡,他正埋頭纂書,覺到有人進了屋,只略抬了抬頭,看到是她則露出淺笑,道一聲:“來了。”
宋嫻便十分自覺的至他機前研墨。
她隔機與他相對而坐,因而從她的視角看去,可見李容錦密睫微垂,半掩住深潭般的眼眸。
卻見他今日只作常服裝扮,一身寬大的深棕色錦袍隨意的披在身上,內裡只著了一件素色的衫子,衣襟微敞,隱約露出胸襟處的線條是習武之人特有的緊緻與勻稱。
他今日也不曾戴繁複的髮飾,烏髮僅以玉簪半束。
這樣的裝束,不似往日那般拘謹,多了幾分風流不羈之意。
宋嫻閒來無事,又偷偷掀起眼簾,細將他的眉眼看來,才發覺他這相貌遠比她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要俊秀許多,且因他也是武將,周身透著那股氣度又比尋常貴族公子多了幾分英武。
只是因為她這些日子總和李容褀在一起,天天看著他那張臉,再來見李容錦竟也不覺得了。
這樣的模樣,又是這樣的門第,還有這等才情,能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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