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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說過不許你動了?”李容褀亦激動道。
宋嫻一時卻被他噎住,誠然他確實不曾說過這樣話,只是從一開始她便認定了他性情古怪,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故而不敢動也不敢問。
她雖頓了頓,可也不輸氣勢的接著道:“就算是這樣,殿下是主子,我們是丫頭,沒有殿下的首肯,也是斷然不敢動的,平日裡又怕哪一時惹得殿下不高興,自然便是有相中的書也不敢問殿下借來看的。”
她這樣強自與他爭辯,自然又令他動了怒。
他於是愈發攜著怒意道:“在我這裡說什麼主子和奴婢之別,到他那裡就不顧忌了嗎?你說你怕我,難道他就是個活菩薩,叫你絲毫不懼怕,上趕著親近!”
“便就是……”聽他又拿這樣的混話來編排她,宋嫻忍不住就要順著他的話,說出慪氣的話來,然而她轉身來與他爭辯時,卻見他已然自床榻上起身,此刻正坐在床緣邊,一手攥著胸口,陣陣劇烈的喘息。
他的面色亦變得更加蒼白,雙眉緊蹙、薄唇緊咬,原本俊美至極的一張臉佈滿了拼命隱忍的痛苦表情,也不知是又觸到了急症,還是被她氣的。
宋嫻心道不妙,只恐他又要嘔血。
而李容褀竟果然咳嗽起來,那一聲聲攪得宋嫻心裡作痛,也跟著蹙緊了眉。
她便只得將後面得話都嚥了回去,低頭嘆息了一聲後,端起熱好的藥行至他的跟前。
將藥擱置在一旁的桌機上,她又連忙上前替他輕撫背脊,好容易才讓他平靜下來。
此後,她卻蹲下身子,一雙手擱在他的膝上尋著他的手握住。
感覺到那雙手很是冰涼,她的眉禁不住又蹙緊兩分,再次暗自嘆了一遭。
自從那日氣得他嘔血之後,她便似被他拿住了一般,無論是錯是對,再不敢激他。
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只聽著,也不非得爭個輸贏。
現在的她可真是被他磨得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
想起這些,宋嫻又忍不住自嘲。
想她在家裡的時候,是個混世魔王一樣的人物,便是爹孃和兩位兄長都管她不住,怎麼偏偏就被李容褀給收服了,倒叫她百般的小心著,不知如何待他才是好。
眼下這般情形,也不拘誰說的有理,她還是先服個軟,哄他服了藥才是正經。
宋嫻懷著這樣的心思,便放柔了聲音對李容褀道:“殿下怨怪我,要怎麼罰我都成,只是別不服藥,糟蹋自己的身子。看著殿下這個樣子,莫說王爺和先王妃的在天之靈看著心疼,便是我們這些服侍殿下的丫頭,看著也心疼啊。”
她原不想說得這樣肉麻的,可不知怎麼,一開口這話就出來。
怎知李容褀卻將一雙眸子膠著在她的臉上,看得她羞赧的低下了他,卻又回握住她的手,對她道:“方才說的,可是真心?”
他問得很是認真,叫宋嫻心下一驚。
她只得順著他的話道:“可不是真心的嘛,殿下快服藥吧。”
說著,又見李容褀的手被她捂熱了些許,便輕放了開,轉身去了端了藥來。
她自己先嚐了一口,待到苦澀的滋味在口裡化開,又遞到他的面前。
李容褀難得十分配合的接過藥去,不徐不疾的飲盡了。
看著他飲藥時無意識間蹙起的眉,宋嫻心裡亦不禁被觸動。
那藥她不過嚐了一口便已覺得苦澀異常,可他卻要日復一日的飲著,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原本她想尋些果脯一類的東西來給他壓壓,他卻說用那些刻意醃漬得甜膩的東西來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不喜歡。
這卻叫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明明知道他的那份苦,卻只能幹看著,不知什麼才能解。
也不知是怎麼的,今日看著李容褀,宋嫻的心下格外憂思繁雜。
見他放下空了的藥碗,她心下一動便起身對他道:“殿下看書看得乏了吧,不如讓奴婢來給殿下梳頭,鬆脫鬆脫。”
李容褀抬眸看她,怨毒之氣尚且未散,可他的情緒卻平靜下來,於是頷首道:“也好。”
宋嫻便起身坐在榻上,將李容褀的烏髮從簪帽間散開,繼而引他躺下,腦袋枕著她的膝頭。
那滿頭青絲便在她身側的榻上鋪展開來,如同暈開的水墨一般。
宋嫻執了犀牛角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開那些髮絲,從頭頂到髮梢,那柔荑緩緩的遊走,如同在撫摸著錦緞。
李容褀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