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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他打死的也是鄉紳之子,並非毫無權勢毫無金錢的平民百姓啊。
這說明了什麼?我忽然大徹大悟,何謂權貴之家?我們這個國家就是如此,沾著權力一點邊的,立刻擁有無限特權和豁免。而沒有權力的,不管你是不是比其他人有錢、有貌、有才、有名望,統統不頂用!。
我想起家裡書櫃中,那本米白封面的《明蓴傳》,封面上是明蓴皇后的黑白照,她穿著旗袍斜坐在椅子裡,右手支著下巴,一派深思沉凝。翻開來,扉頁上寫著:“只有自由能拯救一切。”
她留下的文章語錄裡,不止一次強調思想的進步。
我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
就像我們曾經嘲諷鄰國日本的一樣:“政治家的兒子是政治家,商人的兒子是商人,日本永遠不會進步。”。
是的,如果人的思想毫無變革的話,光是物質增長,又有什麼用呢。
我感到無法忍受這樣的權貴社會,那一刻我忽然下定決心要做歷史上的那個明徽,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不住發生,它讓我胸悶氣短,心懷憤懣。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雍正六年年底的時候,忽然傳來噩耗,宮中太后薨了。全家人惶惶不知所措,然而不出一週,又傳來喜訊,姐姐因為至哀至孝,被拔擢為宣妃。
在這樣的國喪期間,讓家裡人不要笑出來,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守孝的日子過得甚是沒有滋味,但是家裡人看到了希望,一個個在祖母的號令下嚴守規矩,勤勉做事,簡直要把姐姐奉為神明。不得不說,人的名利心,實則是很奇妙的東西,用得好了竟然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祖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也不再那麼悲觀失望,甚至對母親的態度都改觀了許多——她好像覺得,所謂老蚌生明珠,母親應該也有一些好處才是。
而母親因教養和見識上的不及,一直對祖母頗為敬畏,此番婆媳關係意外地好了起來。
明蓴姐姐總是能帶給人驚喜,被提拔為宣妃後,她日漸受寵,明家日漸成為了京中一等人家中的一戶,就連四皇子的舅家鈕鈷祿家,也表現出親近的意思。去年嫁進來的大嫂十分驚喜,雖然因國喪暫時無法與大哥親近,但夫家日漸興旺,她總歸與有榮焉。
母親出外總帶著她,大嫂是個比榮姐姐更合格的小跟班。祖母有一次和我抱怨,說覺得娶妻娶低了,要是再等等,等到明蓴姐姐受寵的時候……。
我勸慰她:“我們家只會越來越好的,若總想著佔這個便宜,那大哥只怕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
說得她笑了。
家裡核心的成員,其實不過是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大哥、大嫂、明榮、我,但就這麼幾個人,竟然也各安心思,各有打算,簡直要分出不同的派別出來。
大哥是跟著祖父的,兩人新近攀上了恂勤郡王允禵,每日裡往來得不亦樂乎。父親是一如既往地在京官圈子裡打混,逢迎著馬奇,結交著熹妃的兄弟。母親領著大嫂,跑皇宮跑得極為勤快,恨不得三天探一次明蓴姐姐。明榮逐漸捨棄生母倒向了祖母,融入京城的貴族夫人小姐交際圈。
我反思著自身的定位,詫異地發現自己被歸入到父親那一班裡頭去了——我和四皇子弘曆有交情。
每個人都出盡百寶,為了明蓴姐姐的一絲信任明爭暗鬥。
母親和大嫂這個組合雖然智商最低,能力最差,無權無錢,奈何宮中規矩,生母探望比較便利,因此佔據著天然優勢,家裡人人走避,二房三房爭相討好。偌大一個家族,竟然是兩個無知婦人佔了上風,想著就讓人覺得好笑。
其實后妃和家族的關係往往並不是像我們家這樣的。只是明蓴姐姐既不需要家裡人為她爭權,也不需要我們給她提供銀兩,反而是我們有求於她,因此格外的超然物外,得道登仙。
她越來越像後世描述中的那個明蓴皇后。
家裡和她的關係漸漸疏遠了,當年會哭著說“都是我命苦”的蓴丫頭,漸漸升華成無所不能的宣妃娘娘。我覺得很遺憾,總覺得自己來得太晚,雖然這麼巧地穿越成了她的幼弟,但竟然無緣窺見她的本來面目。
眼看著歷史在我眼前發生,卻無緣去改變一絲一毫,只能躲在宅子裡享受著十幾個丫鬟服侍的嬌少爺生活,也夠無趣的。
雍正八年的某天,母親和大嫂從宮中回來,春風得意地帶話給祖父和大哥,讓他們“近日遠著些恂勤郡王府”,大哥不服道“此話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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