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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李榮保府上的時候天色已晚,四福晉和祖母都焦急萬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四福晉臉上還有一重怨恨。
祖母忙領著我告辭,回去的路上她問:“殿下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聽不懂。”。
祖母深深地看我一眼,過了半晌,才微不可聞地說:“徽官兒,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如今我總算相信,我們家也是有希望的。”。
憧憬
明徽篇第六十六章。
假如沒有熱情,世界上任何偉大的事業都不會成功。——黑格爾。
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四皇子弘曆,作為隱形太子,他出宮的機會其實挺少的,大多數時間在讀書,其餘的時候就在跟著陛下旁聽政事。
這樣悶氣,難怪把精力都花在琴棋書畫和美麗女子上。
雍正皇帝不把皇位傳給他是對的,這麼嚴格控制著教養出來的小孩,一旦脫離家長掌控就懶散奢侈,無法無天。不得不說,嚴格教養也是寵的一種,會讓孩子失去獨立性和自控能力。
我想起愛新覺羅錫林,他家裡也是寵得沒邊,尋常學子在讀高中,他連侍妾都有了。而且以後的太子妃什麼的也一定是妥妥的,不比尋常高富帥,得苦苦在市井之間尋覓。
難怪有許多不近情理之處。
是的,我竟有些想念他,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於其他人,我並不曾想念。——因為不敢想。想了只怕會活不下去,後悔到牽心扯肺,我以前是犯了什麼瘋病,為飈車這一門小小愛好,竟把自己陷入到危險之中,連累父母傷心,姐妹哭泣。
心裡一滯鬱的時候,就大聲背書:“其身正,不令而行;身不正,雖令不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用儒家光輝亮堂的文字佔據住腦海。
父親又娶回了第五房姨娘,他老人家頗有本事,從來不和非良家女子亂來,也從不把婢女收房,一概是小戶人家的清白女兒。母親氣得和祖母哭訴,祖母淡定地安慰她:“你有章哥兒、徽哥兒、榮丫頭,還有娘娘,你怕哪個。”。
說的是,繼承家業的長子和最受寵愛的幼子都是主母生的,親生女兒還在宮裡,何須擔憂外來女子動搖她的地位。
母親想想,笑了,領著三姐出門去逛街,買首飾脂粉。
家裡到底是暴發戶,母親用不慣採買上的人,她和父親都是做慣了商人的,最怕被人騙。姐妹們自覺尊貴起來,再不肯輕易動針動線,只有四姐一直由祖母教養,還有幾分大家閨秀樣子。
這樣的貴族生活也一天天過去,到雍正六年十月的時候,一件事情觸動了我。
出事的是姑母的獨子,他在飲酒後與人鬥毆使氣,竟殺了同窗。父親為這事四處奔走,最終為他脫罪。
我感到難以形容的震驚。
如果突然爆出新聞,說宰相家的公子殺了平民百姓,最終脫罪,那我一點不會詫異,這種戲碼中國人都司空見慣。
然而我們家!我們家不過是個小外戚家族,我父親才剛剛躋身京官行列,我姑母嫁的人家更是不值一提,可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貴族、微不足道的家族竟然也能欺壓百姓了。
而且對方還不是普通百姓,我曾見過的,家裡也是京中的殷實人家,難保不能透過七大姑八大姨牽扯出幾個皇親國戚。
自然,我們家能擺平這樣的事情,或多或少借用了端嬪的名頭,然而姐姐壓根兒不曉得分毫。也就是說,我們不必借用絲毫皇權的威勢,就已經能夠無視法律。我這才曉得什麼叫躋身貴族階層。
這樣的事情也許真的太過尋常,然而當它活生生、血淋淋地發生在我周圍,所有的當事人都是我素日熟悉的、喜笑顏開一派和善的人的時候,我不僅驚駭,而且幾乎要發抖。
更讓我驚訝的是,這件事雖然算是醜聞,可素日來往的人家沒幾個把它當一回事的,還有不少人認為父親的這種行為是很有人情味、很有責任感的難能可貴,幾乎要把他誇成大丈夫了。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沒有了,他的家人應該曾對他抱以殷切希望,他應該也有許多期許,有在這個時代堪稱光明的未來。我記得他還有些才華,長得也不錯,可一切都沒有了。
連祖母都不覺得這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我想起《紅樓夢》裡薛蟠打死了人,從容往京城而來,王夫人她們還鎮定地討論這回事,也不避諱給家裡女孩子們知道,沒人以此為恥。之後,行兇罪犯與他的一家生活得光鮮堂皇,幸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