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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這樣胡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分明是辦喜事,反把好端端的兩人一個逼瘋一個逼傻,真是得不償失,何不成全了他們?”
韓琦搖頭道:“那是上頭的懿旨,誰敢抗旨不尊?何況那薛姑娘來頭不小,家裡是世代皇商出身,母舅又是現任的內閣大學士王子騰,皇上駕前的紅人。眼下忠順王彈劾賈氏,正是非常時期,王子騰回京上書朝廷,說了不少好話。既然受下這般恩惠,賈家報答一二也是應該的。”
嘩啦一陣盞碟撞擊之聲,水溶只覺胸中逆氣翻騰,喉頭一甜,差點嘔出半口血來。他急忙用手捂住,伏到桌上震咳不止,羅氏也慌了神,一邊輕輕拍捶著,拿絹子去擦他的嘴角,忽然覺指尖膩滑,素絹上已是一片殷紅。
“王爺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適了?”羅氏扶住他的身子,唬得臉色發白。
水溶從她懷裡抽出手,一把奪過帕子,按到自己不斷震顫的唇上,好不容易止住道:“無妨,不礙事的,剛才那一頓酒吃的太急,嗆住了。”
羅氏氣得無計可施,明知道他撒謊,盤問不出什麼。只當他體質荏弱,風寒引發的哮喘,便也沒有留心許多。
“韓琦你過來,我有句話問你。”水溶勾勾手,起身朝池塘邊走去。兩個人在垂楊柳樹下站定,韓琦見他神色和平時大相徑庭,不由謹慎了幾分。
“王子騰是何時回京的?”
“少說也有個把月了,王爺近日在家中修養,少談些朝事,身子要緊……”
靜靜看著池上的子午蓮,水溶不勝疲憊的合上眼,恍然明瞭了前因後果。
他想獨善其身,無論如何不趟著混水,可是造化弄人,卻是他一手推波助瀾,攪進這陰謀糾葛裡。當日在鳳藻宮,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家清白,才指出那條緩兵之計的對策,不料引火燒身,竟成了拆散寶黛兩人的元兇。
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又該有多恨他呢?
他算好了立場,算好了退路,最終連自己也一併算了進去。這樣動盪的塵世,從壯志凌雲,到筋疲力盡,一場過程千迴百轉,直痛到心窩裡。
也許他一生從未愛過,又或者,他從來不敢愛上任何人。不像賈寶玉,愛或者恨一直明白寫在眼裡,乾淨到底。
想到寶玉,他心中隱隱的不甘,卻都淡了。
水溶抬起頭,略略抿起的雙唇,有一些嘲諷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寶玉娶寶釵,應該是紅樓第一大疑團,我覺得金玉良緣的幕後黑手,是元春。
所以找了個賈家收買王子騰,用兩家聯姻做交換的理由。
PS:朋友說,你寫的水溶在官場上跟金剛一樣,怎麼遇到感情戲這麼廢柴啊
所以水溶要加足馬力,博取帶魚姑娘的芳心~~
☆、玖
轉眼五月仲夏,正是陰濃晝長之際,榴花開得越發瘋了。四野裡蟬鳴聒噪,驚得人心頭煩悶。過了午時,輪值的小廝吃罷酒,睏意就泛上來,靠在廊柱上打盹兒。
羅氏穿過垂花門,朝書房這邊過來。走到迴廊下,小廝似是察覺了,懶懶翻了個身,繼續悶頭酣睡。掌房管家走上前,揚手打了他一記耳光:“沒眼色的東西,大白天灌黃湯,養你不知道幹什麼吃的?”
小廝頓時一個激靈,酒也嚇醒了,只顧垂頭站著。羅氏止住管家,著眼見碧紗窗外暗透幽涼,屋裡靜寂寂的,推門便走了進去。門前豎著屏風,橫幅六扇展開,屏上描繪通景山水,正是王摩詰的《江干雪霽圖》。
有人從屏風後走出來,手裡執了一卷書,此時容華收斂,眉眼略抬了抬。
羅氏一見他,趕忙福身請安。水溶輕輕攙住她,道:“宮裡有信兒了?”
羅氏臉色微變,半天咬著唇,點了點頭:“妾今早從南安府裡回來,聽他們太妃說,不知賈元妃吃了什麼,昨天夜裡竟然薨了!太醫方子上寫的‘四肢厥冷,時發痰疾’,可鳳藻宮的人背地裡說,是強灌的毒酒,跟東宮太子一個死法。”
水溶手裡原本握著書,聽了這話,不知不覺鬆開手,啪就落到地上。
“那元妃臨死前披頭散髮,梗著脖子就是不肯喝,幾個男人都按捺不住,口中還嘶喊著……”羅氏突然頓住,欲言又止的瞅他一眼。
“喊著什麼?”
“喊著…王爺你對不起她……”
水溶默不做聲,臉上表情很淡,看不出什麼變化。羅氏知道他是個極內斂的人,凡事憋在心裡,最容易鬱結成病。又怕話太重他受不住,忙勸道:“王爺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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