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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睜大眼,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如此又憋屈的難受至極,到底是撲在妝臺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好歹念著他們還在殿中等著,我總不能腫了眼眶過去,終是壓下心緒去洗過臉,換上勾卻錦雀紋繡的裙裾,以妝底遮掩了哭過痕跡,抿上唇脂打理出一個稍顯精神的瓏式散發,才套了淺青大麾往寢殿裡走。
還未走的多近,先生憋著嗓子大吼的歌吟先傳了過來,我緩下步來,過耳細聽。
想他自來不拘逍遙,歌吟之曲皆是志高和遠,此刻而來的民間小調無不是些柴米油鹽的男女□□之詞,當真有些委屈了他。
先生已做至如此,我怎能再去自憐地端取姿態?
自嘲生笑地轉進殿,頓時為眼前的光景愣了神。
這兩人當真是孩童脾性,就著盛有食材的瓦盆,一個掂著牙筷敲了節奏,一個則揮著擀杖渾做起鼓槌之勢,哐噹噹地敲出了無所顧忌。
兩人皆是挽胳膊挽袖子地露了肌膚,還糊了一臉的粟米粉,見我進來,尷尬不掩地大張了眼眉,好似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鼓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見兩人望我生驚,我怔然而問,“我臉上生花了?”
兩人搖頭。
我摸上臉,狐疑道,“你們……”
他們極快地互看一眼,何用嘿然嘿笑地落下擀杖,將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盡數斂下瓦盆中笑道,“菜都理好了,我拿膳房蒸煮去!”說著胳膊搡了下先生,眼神飄的急得很。
先生輕咳做聲地掩下尷尬,故作斯文地放下袖子,斂眉淡道,“抬著桌子走。”
何用立僵,臉色尷尬地泛紅,以一種逃不了的模樣癟嘴恨了先生一眼,不情不願地放下瓦盆,滑手摸到桌子邊角,憤憤道,“抬就抬。”
先生摸到邊緣,忽又飄起眼,斜著我道,“總算有了點兒守歲的喜慶,早該做這模樣,多好瞧,是不是,鬼丫頭?”
何用忙不迭地點頭,一幅不敢應話的委屈模樣。
這才明白他們兩個驚的是我描摹淡妝之事。
定是何用原想誇我幾句,又顧忌時歡未醒以及我手傷之事,才不敢過於放肆,一陣隱斂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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