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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可體會禪的境界。
六祖惠能識自本心,達諸佛理。人生喜怒哀樂、生老病死皆已參透,他連自身的存在都已忘卻,達到一種舍念清靜的境界,也就是佛家所說的涅槃境界。這樣的禪定和超脫,有幾人可以做到?六祖惠能的偈語,真正悟得懂的,寥寥無幾。但我們卻可以在他的偈語中,摒除一些雜念,獲得一點清涼。曾有幾個僧者一起講經,殿內時有風吹幡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幡動。爭論不休時,惠能曰:“不是風動,亦非幡動,仁者心動。”可見,心動則萬物動,於是體會到世間萬般苦;心不動,則不傷,清淨自在,喜樂平常。
讀《紅樓夢》一章節,寶釵點了一齣戲,戲中的一曲《寄生草》很見禪意。“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賈寶玉聽後,似有了悟,回去之後,也寫一偈語:“你證我證,心證意證,是無有證,斯可雲證。無可雲證,是立足境。”而黛玉讀了,在後面加了一句:“無立足境,是方乾淨。”也因此,牽引出寶釵講述六祖惠能參禪的故事,以及這首菩提偈語。後來寶玉跳出紅塵,遁入空門,是真的醒透徹悟了。他的悟,經歷過滄海桑田,深知昨日繁華只是黃粱一夢,夢醒,自知歸去。
六祖惠能不僅是為了個人參禪修佛,他的偈語,以及他圓寂後所留下的《六祖壇經》,皆為禪宗經典。他並非是主張紅塵的你我,放下一切,選擇遁世。只希望身處世俗的我們,以清淡自持,少一些執念,多一份禪心。這樣,就免去一點世態澆漓,在尋常平庸的日子裡,也可以和禪佛,共修一葉菩提。
在碌碌凡塵,我們像是被命運囚禁的夜鶯,披著華麗的羽衣,卻永遠飛不出茫茫黑夜。萬物有情,有情者皆有佛性,以平常心處世,也就無謂殘缺,無謂圓滿了。我們也許只是一粒飄忽的微塵,無來無往;也許只是一杯平淡的白開水,無色無味;但最後,都只是一方土丘,被長滿綠苔的歲月,覆蓋了簡單的一生。
六祖惠能圓寂後,其真身不壞,至今還儲存在南華寺,供奉在靈照塔中。如同他的偈語,被一方端硯,一隻素筆,寫入經卷,然後歷盡朝代流傳,呈現在宣紙上的字,依舊黑白分明。他端坐蒲團,當頭棒喝,心如明鏡,不惹塵埃。我們也當身居紅塵,淡然心性,清醒從容,自在安寧。
第二章 茶緣,一個從容不驚的過客
尋陸鴻漸不遇
移家雖帶郭,野徑入桑麻。
近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
扣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
報道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唐· 皎然
這些年,總會有一個奢侈的念頭,就是開間茶館,或稱作茶坊、茶莊。當然,茶館應該落在江南某個臨水的地方。而茶館的名字,叫雲水禪心,或是茶緣過客。雲水禪心,這幾個字,帶著一種大風雅、大寂寞的潔淨。似乎皆與有佛性、有慧根的人相關,而紅塵俗子,大凡都不忍心去驚擾。茶緣過客,卻帶著淡淡的煙火,讓路過茶館的人,都想要停下腳步,走進去,喝一壺茶,撣去一身的灰塵。是的,我要的茶館,不僅是為了自己築一個優雅的夢,更是為了眾生在那裡,可以安寧地棲息。
每一天,都會有許多不同的客人,他們品嚐一壺自己喜愛的茶。而茶,卻甘願被客人,用沸騰的水沖泡,在杯盞中開始和結束一生的故事。茶館裡應該有被歲月洗禮過的門窗、桌椅,以及款式不一的茶壺、幾幅古老的字畫、幾枝被季節打理過的野花。茶館的生意也許很清淡,浮華被關在門外,只有幾束陽光、細微的塵埃,靜靜地落在窗臺、桌上,還有茶客的衣襟上。客人喝完茶,又要匆匆地趕往人生的下一站,無論前方是寬闊的大道,還是狹窄的小巷,都風雨無阻。而我卻不要趕路,這茶館,就是我的棲身之所,讓我可以安穩地在這裡,靜守簡單的流年。
夜落下帷幕,世事歸入風塵,茶館裡的每一件物品,都卸下了白日的淡脂輕妝。而我,也可以用真實的容顏,與它們相看茶館的光陰。恍然間,才深刻地明白,茶有茶的宿命,壺有壺的因果,過客有過客的約定,世間萬物,都有著各自的信仰和使命。所有的相聚,都是因了昨日的萍散,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尋找最後的歸宿。品茶,就是為了品一盞純粹、一盞美好、一盞慈悲,我們就在茶的安靜、茶的溼潤裡,從容不驚地老去……
喝茶,自然會想起陸羽,他是茶業之祖,被世人稱為茶仙、茶聖、茶神,著有《茶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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