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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我們不避開死亡:凝視死亡,直面死亡,這就是盡我們所能。永遠的溫柔、譏諷和機智勝過這種抗議,在這一點上,我們有先見之明:我們堅持抗議時,抗議卻像一切文學一樣轉向作假。抗議甚至很快就不被容許了。我們難道不應該在某種意義上面對一種保證人的總體性的快樂,反對利己者的私利,儘管我們不由自主不斷地成為利己者?在這個方面,當悲劇和喜劇,還有真正的小說在各種炫目的遊戲中思索生命的多變時,它們難道沒有儘可能地響應這個慾望——讓我們悲慘地、滑稽地陷入這個人人沒完沒了地沉迷其中的大規模活動?如果這一點確實,即作假支配文學,一個極端的事實驅散了促使我們走向文學指引的一個解決地點的熱情,同樣確實的是,只有一種真正的勇氣才能使我們在有形的死亡或衰弱的焦慮中找到這個惟一的極端快樂,這種快樂使人毀滅。沒有這種勇氣,我們就無法以宗教或藝術的財富對抗動物的貧乏。
Ⅳ 慾望的物件與真實性的總體性
1;慾望的物件是存在的空間或總體性
非常奇怪的是,我描述的是最難想像的,但同時也是最熟悉的東西。無需很好地理解這一點,悲劇的觀眾或小說的讀者就會摸清頭緒;那些透過宗教意義聆聽彌撒曲的人只是以他們的方式思索彌撒曲的本質。如果我從悲劇與小說或彌撒的獻祭毫不費力創造的可辨識符號組成的激情世界轉向思想世界,一切都關閉了:由於試圖將悲劇活動這種令人著迷的“神聖恐懼”納入這個心智世界,我意識到,讀者出於困惑,理解我的意圖有點困難。
事實上,令人著迷之物訴諸激情而絲毫不牽涉心智。於是在許多情況下,可以明顯地看到,心智不如一次更簡單的反應那麼清晰。因為心智無法解釋激情的力量,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它才天真地自詡有責任否定激情。心智只願意理會其自身的理由,但它弄錯了;因為只要它願意,它就可以深入到心靈的理由之中,只要它不為了這個目的將這些理由首先約簡為理性的合法算計。當心智向激情讓步,它就能說明一個領域的特徵,它在這個領域中不是惟一的行為法則:如果它談論聖物,談論一切從本質上超越它的東西,它就能夠實現這個目標。最值得注意的是它能對超越它的東西談論有方:甚至,在它看來,如果它不脫離自己的算計就可最終自圓其說,簡直無法想像。
其實,心智失敗了,原因在於它首要的活動就是抽象,它使思考的物件脫離真實性的具體的全體性。它以科學的名義建立一個摹仿世俗事物世界的抽象事物世界,一個功利性統治的片面世界。我們一旦超越了這個心智世界,就沒什麼比這個世界更陌生的了,因為其中的每個事物都得回答“它有什麼用”的問題。於是我們看到,進行抽象化的精神遊戲永遠離不開從一個事物到另一個事物的次第迴圈,第一個事物對另一個事物有用,另一個事物本身也要為其他事物……服務。鐮刀為了收割,收割為了糧食,糧食為了勞動,勞動為工廠生產鐮刀。除了為取代舊鐮刀生產足夠的新鐮刀的必要勞動之外,如果有剩餘,剩餘鐮刀的用途已經預先規定了:將用來提高生活水平。一種以自身為目的、為意義的總體性根本無從產生,它自身的目的、意義無法透過說明它對某個其他事物有用而體現出來。我們只有進入一個迥然不同的世界,才能脫離這個空虛貧瘠的活動,脫離這些林林總總的物和抽象功能,即這個心智的世界。在這個迥然不同的世界中,客體與主體地位相同,它們與主體共同構造一種至高無上的總體性,這個總體性是任何抽象化都無法分割的,它歸併了整個世界。
為了說明這兩個世界如此鮮明的差別,沒有比色情生活的領域更好的例子了,在這個領域中,客體與主體地位有別是很少見的。
情慾的物件從本質上說是另外一種慾望。肉慾倘若不是毀滅自己的願望,至少也是尋求刺激和無保留地放縱自己的慾望。但是我的慾望物件只能在一種條件下真正滿足這種慾望:我在對方身上喚起了與我的慾望相同的一種慾望。愛情就其本質而言乃兩種慾望的完美契合,在愛情中沒什麼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了,即使在最純潔的愛情中也是如此。但是,倘若一個人的慾望不像外面一個俗物一樣為人熟知(比如實驗室裡被分析的一種物質)它就很有誘惑力了。只有當兩種慾望被明確的內在理解洞察之時,才能達到完美的契合。
當然,一種根本的排斥是這種理解的基礎:沒有排斥,慾望就會沒有止境,它不向排斥活動讓步,就會如此。如果慾望沒有那麼強烈,情婦在黑暗與沉默中回應情郎的這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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