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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嚇一些人, 他們會發瘋的;然而一個人在夢中見到一個鬼,他便醒了,幾分鐘或
者幾秒鐘便能恢復鎮靜。 我做過許許多多的噩夢,我現在也做。最可怕的夢魘,我認為最 可怖的,我已經把它寫進了一首十四行詩。事情是這樣的:我在自己 的房間裡,天快亮了(有可能是夢中的時間),床頭站著一位國王, 一位很古老的國王,夢中我知道那是北方挪威的一位國王。他並不在 看我,只是瞎眼盯著天花板。我知道他是很古老的國王,因為今天不 可能有他這樣的臉。於是我感到十分害怕。我看得見國王,看得見他 的寶劍和他的狗。後來我醒了。但我好一會兒依然看得見國王,因為 給我很深的印象。講起來我的夢什麼也不是,可夢中是很可怖的。 我想給你們講一講這幾天蘇莎娜 邦巴爾講給我聽的夢魘。我不 知道講起來有沒有效果,可能沒有。她夢見自己在一個圓頂的房間 裡,上端在迷霧之中。從迷霧中垂下一段破破爛爛的黑布。她手中拿 著一把不太好用的大剪刀。她必須剪去布上拖下來的很多很多的毛邊 線頭。她看見的有一米五寬,一米五長,其餘的消失在上端的迷霧 中。她剪著,剪著,知道永無完日。她有一種非常可怖的感覺,這是 夢魘,因為夢魘首先就是恐怖的感覺。 我講了兩個真實的夢魘故事,現在我要講兩個文學夢魘故事,可 能也是真實的。上次報告會上我講了但丁,我提到地獄的高貴城堡。 但丁講他如何在維吉爾的帶領下來到第一層,看到維吉爾臉色蒼白。 他想,如果維吉爾進入地獄 他永恆的寓所時尚且臉色蒼白,我怎 麼會不覺得害怕呢?他就跟膽戰心驚的維吉爾說了。但是維吉爾堅持 對 他 說:我 走 在頭 裡。於是, 們 趕到 了。 們是 突 如 其 來地 趕 到 “ ” 他 他 的,因為他們還聽到了無數哀嘆聲。不過這些哀嘆聲不屬於肉體的痛 苦,而意味著比它還要嚴重得多。 他們來到一座高貴城堡,來到一座
。周圍由七堵城
牆包圍著,這可能是指
和
的七種自由藝術,或
是七種美德,沒有什麼關係。也許是但丁感覺到這數字有魔力吧,只 要有這個數字,這數字自然會有許多解釋。於是談論起一條消失的小 溪,一塊同樣消失的清新綠地。當他們走近時,看到的卻是琺琅。他 們看到的不是有生命力的草地,而是一種沒有生命的東西。有四個身 影走近他們,乃是古代偉大詩人的身影。手持利劍的荷馬在那裡,奧 維德在那裡,盧卡努斯在那裡,賀拉斯也在那裡。維吉爾叫但丁向荷 馬問候。但丁對荷馬非常崇敬,但從來沒有讀過荷馬。於是他就說: 尊敬的至上詩聖。荷馬走上前來,手持利劍,接納但丁成為他們中的 第六位。但丁那時還沒有寫完《神曲》,那時他正在寫,但是他知道 能寫好。 後來他們給他講的一些事情不便重複。我們可以考慮這是佛羅倫 薩人的一種面子吧,但是我認為其中還有更為深刻的原因。是在談論 住在高貴城堡裡的人:那裡住著異教徒大人物,穆斯林大人物也在那 裡,大家都緩慢而斯文地談著,顯出大權威的面孔,但是他們都沒有 上帝。那裡沒有上帝,他們知道他們註定要在這永恆的城堡住下去, 這是個既永恆又體面,但又可怖的城堡。 學問人士之師亞里士多德在那裡,前蘇格拉底哲學家在那裡,柏 拉圖在那裡,大蘇丹薩拉丁 也在那裡,他是一個人單獨在一邊。所 有因為沒有洗過禮而沒有被拯救的異教徒大人物也在那裡,他們沒有 能被上帝拯救。維吉爾談過上帝,但是在地獄裡他不能提它的名字, 他把它稱為強者。我們可以認為但丁還沒有發現他的戲劇才能,他不 知道可以讓他的人物講話。我們也許會抱怨但丁,他沒有把手持利劍 的荷馬給他講的那些肯定很有價值的偉言警語,重複給我們聽。但是 我們同樣可以感到但丁很明白,那城堡裡最好還是一片沉寂,一切都
①拉丁文,指中世紀三學科:語法、修辭和邏輯。 ②拉丁文,指中世紀四大高階學科:算術、幾何、音樂和天文。 ③薩拉丁( 埃及和敘利亞的蘇丹,長期與十字軍作戰。
那麼可怖。他跟大人物談話。但丁數著:跟塞內加談過,跟柏拉圖、 亞里士多德、薩拉丁、阿威羅伊①談過。他提到他們,但我們沒能聽 到他們一句話。這樣更好。 我要說,如果我們想一想地獄,地獄並不是一個夢魘,只是一個 苦刑間而已。那裡發生不堪忍受之事,但沒有“高貴城堡”那種夢魘 的環境。這正是但丁所提供的,在文學上也許是第一次。 還有一個例子是德 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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