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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找了個極為穩妥的去處。
可她安靜不言,旁人又瞧不下去,說這話便要將她也扯入局中,側眉望過來,問她道,“女官怎的不說話,可是這茶點不合口味?”全然有些地主架勢,勾得臨光身側開雲一陣皺眉。
臨光抬起眼,同謹惠笑得恭謹有加,“殿下有心,這倒不曾。”脊背卻不曾彎下來,只是安安靜靜端坐著,也不知是慌張還是旁的什麼。
謹惠自討沒趣,也不放在心上,略一笑就將這話揭過去,抹開臉去同身側謹賢說話。恰此時爐上茶湯已沸,咕嘟咕嘟燒得滾燙,熱氣嫋娜蒸騰上來,一瞬時就將小小一張方案遮了一半。
抬目看,一群全都是身嬌肉貴嬌嬌女,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好命,除去一個可憐兮兮臨光,乾的雖是上得檯面的活,可到底是拿天家薪俸給人幹長工的,這時候怎樣也推辭不得,左右看兩眼,沒瞧見伺候的小太監小宮娥,只好撐身而起,跪坐於榻上,伸手去提那爐上茶湯。
也不知是她今日時運不濟,還是天降的禍事,臨光不過一展念之間,眼見是穩穩將手觸到那火爐之側,可還不待她五指伸開附上去,便聽猛然一聲驚呼,要把人嚇得魂魄都飛散。
她分神之下自然難以成事,還來不及收回手,便又聽見一聲驚呼,一聲連著一聲,要嚇破人膽。
可憐那已燒好的茶湯,轉瞬傾覆。
臨光反應不及,一回神便見那紅泥火爐之上空空,再定睛一看,那本該在她手的銅壺早命途多舛地轉了個地界,咕嚕咕嚕滾上兩圈,跌落到青磚之上。
裡頭熱茶湯自然也沒有好命,潑灑至遍地都是,案上難以倖免,連人都要遭殃。
謹惠首當其衝,白白糟蹋一身好衣裳,今日出門也是花容月貌一個人,目下倒是下得花容失色,一張臉白到嚇人,六神無主到連話都說不全。
一瞬時,滿殿皆靜,真是生出好大一個亂子來。
☆、問你個事
殿外落著雪,雪茬子鵝毛一樣大,沒片刻就將廊簷青瓦覆滿,遠望是一片扎眼的白。殿內卻燃著一爐子香,盤盤浮浮沿著銀骨炭的熱氣蒸騰而上,撲面而來便是一陣暖意。
“咕咚”一聲,臨光一顆心突地卡到喉嚨口,癢癢似是藏了一尾翎毛,隱約要跳出來。
她迅捷做出反應,再是眼明手快,也還是有些僵滯,連滾帶爬落下榻來,“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就要請罪,“臨光無眼,請殿下責罰!”字字鏗鏘有力,雖是她惴惴不安,也還是一副五體投地模樣。
那榻上三人亦是呆傻,一個開雲是直性子,自來未見過這樣大陣仗,悶著嗓子便是一聲驚呼,惹得謹賢亦隨著她,愣了片刻之後旋即有模有樣學過來,湊身近前朝著謹惠說道,“姐姐可燙著了?”一面急急看罷,將眉頭狠狠一擰,這儀態舉止俱都上乘的天家女嬌嬌要變身作母老虎,朝著殿外揚聲叫人,“都死了去哪裡!養著你們還做何用,沒瞧見這熱湯燙著了人?”
話音未落,還不等著旁人再說上一句話,迫不及待又跨前一步跳下榻來,指著臨光便要罵,“姜女官真是好厲害,伺候人伺候到這等地步,生平僅見,怕也只有女官一人這樣膽大了吧……”
倒像是她一人主場子,挑大樑一樣擔起來所有事情,銅鑼鼓聲未響,她等不得便要粉墨登場,當一個出頭鳥,管它什麼禮義廉恥。
饒是臨光平素多有急智,到此時也有些啞口無言。她於榻下跪著,眉頭亦是緊緊皺著,說不出來反駁的話,無奈將姿態放到極低,“謹賢殿下慎言,臨光萬萬沒有此心。”倒是早早修煉成老鹹菜一條,有點油鹽不進意味。
謹賢聞言便咋舌,俏目橫挑,隱約有些不滿,“女官難不成這是要推脫……”
身後到底還是有人瞧不下去,暗中扯一扯她衣袖,試要息事寧人,“謹賢——”原是謹惠,這人素來大度能容人,目下尚且情形難料,已然要來仗義執言說一句公道話。
正當此時,殿外拖拖沓沓進來三五宮人,一股腦上前來,垂著腦袋來應付這三尊大佛。
琳琅滿物的几案移開,自然有人來收拾這殘局,華容殿領事的姑姑過來與謹惠說話,一張口便是請罪自責,倒是較之臨光要走心許多,“殿下遠來是客,倒是叫殿下受驚,這是奴婢的錯,”又指點底下人,一應事物安排得井井有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殿下收拾乾淨!”聲威而面厲,當也是個厲害角色。
一眾宮人聞言上前,少不得又要一陣雞飛狗跳手忙腳亂,扶人的扶人,整衣的整衣,也有那渾水摸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