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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身上前來做一個墊腳凳,倒是獻的好大殷勤。
謹惠叫一群人以拱月之勢扶起來,踩著底下人脊背下得榻,倒是沒什麼異色,只輕飄飄瞧一眼下頭跪著的臨光,沒說什麼緊要的話,抬步便要往後頭去。
謹賢落在後頭,見她沒半點聲響,頗有些憤憤。她氣勢倒是足,張牙舞爪亦下榻過來就要作威作福,“回來再罰你!”叫謹惠一攔,止住了,“女官勿憂,回來再同女官說話。”言罷領著一群人去了。
烏泱泱一大幫子人一時退了個乾淨,臨光耳側聽得沒聲音,自然當是這殿內沒了人影,忍不住悄悄鬆下一口氣,再動動已然僵直發麻的腿腳。她早已跪得有些時候,一雙腳壓在股下,雖足上料子是頂頂好的鹿皮靴,可也不能代血肉之軀受過,自然要不大舒爽。
正暗自於衣袍之下動了動腳,那邊卻突地有人笑出來,開口道,“女官真是寵辱不驚。”
臨光一驚,直覺抬眼去瞧,一眼便望見榻上還坐了個人,竟是不曾走,只直勾勾拿一雙眼將她望著,又笑眯眯抿著唇,似是能看透人心。
腦內凜然崩起一根弦,臨光膽色瞬間都餵了狗,自然只有恭恭敬敬再跪回去的份兒,一面還不忘將這人當祖宗供著,“開雲殿下謬讚。”
開雲倒是沒料到她會這樣說,冷不防一愕,旋即反應過來,“你這人著實是無趣得緊。”有點抱怨口氣,似是尋常小女兒家撒嬌,可臨光知曉,這並不是撒嬌。
她整整面色,將脊背挺得筆直,一絲不苟道,“殿下也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她憶及晨間司禮監那樁事,稍縱即逝想起來些什麼事,可再要去細細查探,又什麼都尋不見了,無奈只好收回心神,只專心眼下。
開雲仍是笑,叫人這樣下了臉面也不餒,一張臉燦若春花。她本就生得好看,一笑之下愈發顯得既嬌且媚,“無妨無妨,左右我不受你的害。”說罷擺擺手,於此事不大在意。
真是骨頭都要酥,可旁人是個柳下惠,瞧過也就罷,半點不往心裡去,加之一顆心又都系在殿後那人身上,哪來的心思來應付眼前這開雲,也就三兩句話揭過,並不欲同她深談。
偏開雲不識趣,見她不理,自己還要一徑厚著臉皮貼上來,怎樣趕都不走,因又說道,“反正這時候得閒,我問女官幾樁事,還望女官好生告知。”說罷極殷切將她望著,餓虎狼瞧見肉骨頭一樣,走不動道,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臨光滴水不露的功夫極到家,早早修煉成鐵板一塊,可對上這樣一個無賴還是忍不住要按捺不住,微微僵了面色,答道,“殿下直言,臨光若是知曉……”
可不等她將一句話說完,那邊開雲便已沉不住氣。
忽有破空聲,原是這人自榻上跳了下來,趿拉著小小粉粉軟底繡鞋一雙,慢騰騰行到她身前,又不動聲色蹲了下來。
臨光於開雲這舉動摸不清底細,正驚疑不定之間,突地見這人湊了一張臉過來,捱得極近,低聲道,“便只有幾樁,耽誤不過多少工夫。”雖是個謙虛的口吻,然則卻並不低聲下氣,又道,“你怕什麼?”
臨光微遲疑,面上染一點疑慮,盯著她瞧上幾眼,可沒看出什麼端倪,只好頹下肩線,也不說應不應,就只道,“殿下,那二位殿下應當要回來了,這事確然不適宜這時說。”
她百般推脫,那邊開雲倒是直爽,拿一手支著下巴,橫肘於膝蓋,神神叨叨續道,“你別推,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我好奇,非要尋女官問個清楚才好……”停頓一瞬,忽然又垂下眼來,也不知是想到什麼,竟還扭捏上了。
臨光瞧著她面上飛逝而過的疑紅只覺啞口無言,可她又不能將人幹晾著,遂自己先出聲,表立場明心志,“殿下若有難疑,臨光定知無不言。”
開雲聞言果真歡喜,面上笑意怎樣都掩不住,“如此甚好。”愈發笑得歡快起來,竟然半點架子都不顧,於臨光肩上猛然落下一掌,甚是義氣給她撐腰,“你幫了我這樣一樁事,也莫慌,謹惠謹賢那裡,自然有我去給你擔著。”
倒是極有擔當,只是沒用到正途上,不然指不定要怎樣有出息。臨光只有暗地裡嘆氣的份,瞧見開雲這形容也不驚,認命一樣默許了開雲這話。
一時開啟了話匣子,開雲乾脆貪圖便宜,膝蓋一彎便跪坐於地上,同臨光對視著,她道,“這第一樁事,說的是立身館,聽說裡頭來了個新的先生,不知是真是假?”也是腦仁子小,全然沒想到要叫人起身答話。
猛然一挑眉,臨光突覺著自己有些失策,全然沒防備掉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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