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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在說什麼,絮絮叨叨完畢又是一陣匆忙腳步聲。
是有人在靠近,不知是敵是友是黑是白,乍然揭開藏人的草蓆,要將所有齷齪腌臢事情都攤開呈於人眼前。
而這黑暗裡,鋥亮的銀簪蓄勢待發,一點銀光閃過,旋即是滿目的血紅。
光影驟然被拉長,臨光睜開眼,一眼便望見韓功予放大的臉,離得她極近,熱氣就在她頰面。
是熱血也是呼吸,滾燙到灼人。
☆、大廈將傾
恰是夏日最最強烈的一縷光,落在人頰面上便生出滾燙的熱來,可那熱血卻更加灼人,貼著肌膚朝下流,覆過眉流向眼,也不知小小一個傷口哪裡來的這樣多熱血,要將這天幕陽光都染紅。
臨光瞳孔裡映出一點紅來,同府門前一株開得正旺的山茶花並在一起,撕裂拉扯出一片紅晃在她眼眶裡。然則抬眉朝上瞧,是不閃不避不慌不忙的一張臉,往日見過許多回,從未有這時冷凝。
他一嘆,唇角卻是緊緊抿起,勾出彎彎上翹的一道弧,分明要怒要恨,話到嘴邊只有一句不大合時宜的話,“定然是我欠了你,不然哪到得了這地步……”
離著三寸近,熱氣全都落在她頰面上,臨光突地抬眼看清他,她沒聽清,耳朵裡灌的全是風,吵吵嚷嚷逼得人頭疼。
頭又昏昏沉沉,宮裡頭蘭嬤嬤使的下作方子這一時藥效都不退,她想退都沒處退。
可那熱血長流的一張臉卻時時刻刻提醒她,這是她做下的虧心事,債主正逼上門來要債,由不得她跑。
正憋足了力氣要說話,偏偏那當差的小太監要來攪局,跨前一步來朝著韓功予便問東問西,“往常都是馮管事來見人,奴婢卻不曾見過這位大人,不知大人要如何稱呼……”擰著眉打量一遍,就差要探問祖籍田產父母家人。
韓功予本正盯著臨光看,猛然聽見這小太監斜插這樣一句話來,沒什麼好氣便偏過臉來,瞧那小太監兩眼,哼一聲,“自這府裡出來的,你說我是誰?”
鼻尖尚還掛著血,連眼神也是兇狠,這人惡聲惡氣沒個好形容,就差要鐵口直斷給人定罪。
那小太監聞言沒忍住一瑟縮,即便本先是個膽大的,這時候聲勢也要矮下去三分,討好擠出一個笑,話出口先帶三分諂媚,“大人說的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長的一副狗眼……”
沒說完,叫韓功予不耐一轉頭,再也不理。
反是濟陽不知自何處鑽出來,勾肩搭背纏上那兩個小太監退到一邊。
“這是我們家大爺……”指一指後頭巍峨府邸,全然忘了這府邸掛的名是旁人。
“大爺?卻不不知這殿下同……”幸在還有點警惕之心,要將人來意門道摸清。
“過來過來,我說給你聽……”
胳膊肘一拐,尚未長成的少年有個武林豪俠夢,手臂一伸一攬拖著兩個人便走,留個清淨場地給自家主子,真可謂忠僕。
耳側一時清淨,連呼吸也莫名順暢起來,臨光聽見那腳步聲漸漸去得遠,這才有骨氣抬頭去看韓功予。
她頰面還沾著血,溼溼黏黏糊成一團,沿著面板朝下滑出一道痕,最後止於唇邊,勾出皮下一層小小雞皮疙瘩。定然是她太過神遊天外,不然怎的瞧見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模樣,把這一生所有鄙夷都展露無遺。
所有的風都在此間停止,她沒忍住倒抽一口氣,捏緊了手上一柄尚還糊著他溫熱血漬的銀簪,猶猶豫豫將話說得艱難,“你這是……”一口血就卡在喉口,她覺得他又在看她笑話。
韓功予提步上前,有光落在他脊背上,現出一個柔而弱的影子,“我說是來瞧你笑話,你信嗎?”
臨光有氣無力,她實則還是有些虧心,莫名其妙在這醒轉來,又望見一張晚*娘臉,活似她欠了他兩萬五千八百兩銀未還。
可轉念一想,可不就是這樣,要不為何這人緊追不放,瘋狗一樣惱人。
於是一瞬冷下面色,半晌沒吭氣。
韓功予愣了愣神,不自覺有點惱恨,可這惱恨像是一拳砸到了棉花上,後繼無力。他垂下眼,居高臨下將她落魄形容盡收眼底,“這回有些事情同你說,旁的廢話也不多說,由得你信與不信,我言盡於此,全看你聽幾分……”
果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講,閒閒抱臂站於她三尺遠,只等著她理也不理,扭頭轉身就走。
倒是臨光一瞬猶疑,似乎很是搖擺不定,一手攏於袖中,只將一張臉埋下去,並不看他。
良久,只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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