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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不知疼,也不知萬平宮裡那下作的方子是什麼,緩了許久方重重喘出一口氣,徒勞而頹下肩膀,將臉頰貼上包裹著身體的粗糙草蓆。
她爭分奪秒地求活路,黑暗之外卻自有人絮絮叨叨說話。
“這趟差事若是做好,少不得要往蘭嬤嬤哪裡討個賞……”是個見錢眼開勢利眼,三句話離不得金銀錢財,恨不得天下所有銀錢盡歸己有。
他旁邊自有人唾棄,“瞧你那德行,真是叫人瞧不入眼,不打發了你便是好的……”
先前的小太監轉念之間又有新主意,全然未將同伴鄙夷當做一回事,“哪裡及得上你眼高於頂……”他兀自陷入美夢無法自拔,“少不得要求得蘭嬤嬤開恩,往青葉姐姐那裡當一回說客,央求她同我相好……”
“呸呸呸,快歇了你那心思,還是先管著眼下再說……”
“也對,”這小太監突地醒神,神神叨叨模樣壓低聲音,“這蘭嬤嬤倒是派下來個苦差事,跑這一趟到底是圖的什麼……”說罷話又要抱怨,叫身側人一擋,半句話卡回去。
“噤聲,不想活了不成……”主子手裡捏的自然是見不得人的事,否則哪裡會光天化日便做這樣擄人的勾當。
先頭的小太監倒是不知死,心裡裝滿了話不吐不快,“不就是往遠王府裡跑上這一趟,有什麼說不得……”
“主子決定的事,哪裡是下頭人能妄論的?沒瞧見咱貴妃同王妃娘娘一個鼻孔出氣,目下便是連蘭嬤嬤都派出來……”一語道破天機,這人倒是個頭腦清楚的。
剩下一個沒心沒肺沒心肝的兀自驚詫,真是要把腦袋都想破。
臨光自一場長夢之中醒來,置身何處且不必說,可心裡是惱是恨又是驚懼,要將她嚇出一身冷汗來。奈何腦子不大濟用,昏昏沉沉似是壓上一塊大石,只能聽出身側兩個小太監在說話。
隱約是什麼“娘娘”“主子”,話音一轉又變作自己私慾。
可這是牢籠一座,掙也掙不開,逃也逃不掉,註定的要在這時栽到坑裡去。臨光想了許久也沒想到脫身之法,只好這樣隨它。攏著衣袖摸一摸,萬幸不知是何時袖中多一枚細細銀簪,即便真是命苦遇上什麼危難,救不到命也可拿著朝自己嗓子眼裡戳。
她心裡稍安定,正落下一口氣,便聽外頭忽有人聲,“哎呦,我道是誰,原是你們兩個小子……”尖尖細細嗓音,平素不曾聽過,當也是底下謀差事的。
這邊平板車於宮門前停下,小小一個側門本便少人來,這時候卻是熱鬧,站上三五個當值的太監,一人一盞茶正守著門。
車上的小太監見了祖宗一樣熱切,先上前來行過一禮,又道,“見過高公公,許久都不曾往後頭去問過安,沒料到這時候遇見了,倒是天定的緣分……”
隱約一聲笑,“就你油嘴滑舌,會說話討人喜歡。”
“該當的該當的,高公公素來照拂底下人,我們這些當差的誰人見了高公公不是心存感激,自是要好好孝敬著……”
可場面話都說完,說到底還是要說到正經事,那邊高公公狐疑一嘆,望著這平板車便問,“這又是出了什麼事,差事都派到宮外去了?”
油嘴滑舌的小太監會說話,眼珠子一轉就能將謊話信手拈來,“回高公公的話,這不是萬平宮裡貴妃娘娘恩德,瞧著這丫頭眼見著不大好了,一卷草蓆裹了,使我兩個將人送出去……”又神神叨叨湊近一步,危言聳聽的本事當是與生俱來,“這病得可沉,連吃了好幾服藥都不管用,人見人躲,造孽……”
高公公猶疑不決的話便落回喉口,面上橫肉跳幾下,終是手一擺,恨不得躲得遠遠,“還不去幹差事!”
“哎,是是是……”那小太監如蒙大赦,忙不迭趕馬駕車,出了這宮門。
臨光一時昏睡,早在宮門前時便昏了神,這時入了街市反是有精神,奮力掙上幾掙,只除卻身上乏力腦袋發冷,其餘倒是無恙。
過街口走暗巷,這車馬專撿暗道子鑽,不一時過了小半個皇城,臨光搖搖晃晃見不到天日,愈發行下去卻愈發心驚。
——這路途熟悉,往日她不知走過多少回,不是往遠王府上去的還能是哪裡?
可還沒等到她思量出脫身的法子,那邊車馬卻要停下來,快手快腳的小太監跳下車去叩門,噼裡啪啦撞見來開門的人便是好一通言語,“貴妃娘娘宮裡頭賜下的賞送到府裡來,特特囑咐我兩個要尋能做得主的主子來接……”
突地一頓,聲音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