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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叫傅恆和老五去查了。”見皇后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又道:“你放心,會水落石出的。”皇后輕嘆了一聲:“這會子讓我瞧瞧她該多好!”
乾隆道:“還怕沒有時候?傅恆做事你是知道的,左不過三五天,這丫頭是該送進宮來,還是該打該殺,自會有了斷。”皇后卻微微地撅起嘴,似是發了一會兒呆,回頭問:“能不能明兒先帶來我瞧瞧?”
“萬一要不是,豈不是鬧出笑話?”
皇后沒有堅持,落寞地點點頭。乾隆心有不忍,說道:“你放心。我叫傅恆明兒一定要審出個是非來。”
傅恆果然第二天就和和親王弘晝一起遞了牌子。
“問得怎麼樣?”
弘晝此時大大咧咧道:“臣弟看就是公主沒錯。”
乾隆點點頭,還是把目光轉向了傅恆。傅恆長跪奏報道:“奴才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只說自己以前叫‘冰遺’,回宮那幾個月,皇上皇后都喚她‘冰兒’。”他抬頭見乾隆面無表情,僅只微微一頷首,於是又道:“奴才又問當年宮裡住在哪裡,侍養的嬤嬤姓什麼,也都答得出來。問她原本身上有什麼物件認祖歸宗的,也拿得出一塊龍紋玉佩。身上尚有一竿玉簫,說是她義父臨刑前留給她的。”
乾隆面露不懌之色,冷冷聽傅恆說完,問道:“你有沒有問她,當年為什麼離開?為什麼又不回來?如今為什麼又回來了?”
傅恆猶豫了一會兒,道:“奴才問她,當年為什麼要離開。她說,當年親見義父人頭掛在杆子上,心裡急痛,覺得宮裡呆不下去了,就想著法兒走了——怎麼走的,和當年推問李氏時說得也完全一樣。沒成想遇上拍花的,被擄到一個土班子裡學把式,又是偷逃出來,流落在外。現在大了,就想著要回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還以為朕的這座宮苑不過是荒村裡打尖兒的野店麼?”
傅恆聽乾隆這麼說,也無法回話,低著頭思忖怎麼把話挽回來。沒成想弘晝道:“皇上,侄女兒回來就好。您不知道,小丫頭出落得真不賴!個子高,說話不卑不亢的,形容裡還頗有些英氣,您和皇后見了準保喜歡!”
乾隆被這活寶一說,忍不住露了點笑出來:“那好吧,再讓朕親自問一問。你宗人府裡也備間空房子,問明白了,朕總要關她一關,警戒後人。”
弘晝皮了臉一笑:“皇上,上次臣弟在朝堂上一時沒剋制得住,打了訥親倆嘴巴,您罰我一年的俸祿,後面那些個宗室們都知道皇上您鐵面無私,絕不姑息養奸。”乾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這是轉彎抹角唸叨自己缺錢花麼?”弘晝忙道:“臣弟不敢!皇上當年賜的雍和宮,夠臣吃幾輩子了。少這點小錢,不敢勞動皇上垂問。”
乾隆笑道:“你滾吧!去把朕的女兒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1)“叫起”:皇帝召見各級官員談事,相當於早朝。“晚面”:晚膳——其實是下午二點左右的飯後(大概可以到晚間?),召見軍機處要員。
(2)叫起的“起兒”,其實在北京話中就是一撥一撥人的意思。
(3)和碩和婉公主,弘晝長女,養在宮中做乾隆義女,打醬油的懶得編名字,權叫婉兒吧。
☆、公主焚箋惹事端
冰兒終於再次進宮,走的仍是神武門到御花園一路,心境不同,對同樣的良辰美景感受也全然不同。自踏進宮門一步,冰兒心裡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後悔,只可惜再踏不回去半步。
終於到養心殿,冰兒在外停頓了半天,傅恆催道:“太監已經叫您進去了,不能讓皇上等著!”
冰兒嘟著嘴道:“我想回去。”
“還回哪兒去?”
傅恆雖然沒有半點責怪的語氣,但冰兒聽來心裡就是不舒服,憋了一會兒道:“皇上如果問我,我怎麼答?”傅恆沒辦法,只好教她:“在皇上面前,自然不可以欺誆,是什麼就答什麼。那時你偷偷離開,皇上若有要責罰你的意思,你就響響地碰幾個頭,多說幾句認錯的話。總不見得你第一天回來,皇上就拿你問罪吧?”
冰兒平素毫不忸怩的一個人,此刻在養心門口扭股糖似的彆扭了半天,直到裡面小太監來催了,才繃著臉進去面聖。傅恆一臉無奈,滿心忐忑,生怕這父女相見,出了什麼尷尬的事。
進了西暖閣,冰兒暗道:門簾子換了花樣,才想回頭再切實地瞧瞧,裡面輕輕一聲咳嗽,冰兒抬頭一看,燻貂金頂帽子,天青色繡龍袍子,不是皇帝又是誰?傅恆在她身旁,早就甩下馬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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