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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冰兒只是呆呆地站著不動。
“禮制果然都忘了。”
乾隆淡淡說來,傅恆心頭可是一激靈,見冰兒還站著,只得也咳嗽一聲,提醒她在前面的拜墊上行禮。
冰兒想起幾年前嬤嬤們教的禮制,才有點恍然大悟,趕緊跪下行禮,不過動作生疏,還不慎把頭上插的一支珠花給掉到了地上。
乾隆看看地上的珠花,冰兒正在發愣,似在研究是不是該把珠花撿起來重新插回頭上去,心裡不由嘆氣,只對傅恆道:“你也跪過來。”傅恆磕頭稱是,膝行幾步,跪在冰兒旁邊的跪墊上。
冰兒見乾隆都不叫起來,雖然有厚氈子做的跪墊,實在還是不習慣,不自然地挪挪膝蓋,然後抬頭朝上看看。
乾隆正盤腿坐在炕邊,衣服整理得絲毫不亂,臉上神色平淡,嘴角上翹也不是笑意,見冰兒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只是亂轉,輕輕“哼”了一聲道:“傅恆告訴朕,你那日怨恨殺了你義父,想著法子溜了出去。後來又遇見拍花的柺子。可是這樣?”
傅恆聽乾隆用“怨恨”等詞,心道不妙。冰兒卻絲毫未覺,扁了嘴點點頭。
乾隆見她對“怨恨”一詞也沒有解釋,問下去的話恰如重拳紮在棉花堆上,全無反應,不知她是確實這麼想,還是生來蠢笨,此時疲累,也不想就這條再問,又詢問冰兒被拐之後的生活。冰兒牢記傅恆所說的“不可欺誆”,一五一十照實回話。
乾隆凝神聽著,然而除了眉梢間或略微挑動些微,別無什麼表情。等冰兒含淚把在定遠縣衙裡經歷的一切說了,乾隆方對傅恆道:“應該也過去幾任了,你好好查一查,知縣現在何方。另外,如果宣四娘仍在牢中,就當處置了。”
冰兒明白“處置了”的意思,雖然恨宣四娘,但要處死,畢竟一個屋簷下過過日子,心裡卻有點不忍:“她雖然打罵我很多,不過對我也不算最壞。”
乾隆瞟瞟她道:“你又在犯那江湖義氣了是麼?別說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是於你,就是要此時密不外洩,也留不得她這個活口。她若知道自己拐騙的是誰,只怕亦當謝朕的法外施恩,沒有凌遲了她!”冰兒張口要再辯,傅恆見這父女倆神色不對,要緊介面道:“奴才知道了。就論國法,她也沒有可恕之由。公主宅心仁厚,不過此事奴才來辦,必然妥帖。”
冰兒於宣四娘也沒有多深的感情,見傅恆搭臺階給自己下,也不再頂撞乾隆,低頭不語。
“然後還有近四年的時光,你又是如何過的?”
冰兒想起師父譚青培,倒是敬重多些,怕乾隆又要殺人滅口,忙道:“後來有個賣藥的莊戶人家救了我,收我當徒弟教我醫藥。後來……後來他死了,我就想著回來了。”
乾隆不大相信地瞟瞟冰兒,冰兒要緊釘實:“真的!我沒有說謊!”
越是這樣說,越是顯得在說謊。不過乾隆也覺得疲憊,只問道:“你有沒有把你的身世告訴他?”冰兒道:“沒有。”乾隆也懶得推問,只道:“朕也乏了。傅恆把其他事情查清楚。”又對冰兒道:“你既然回來,朕自然給你宗籍,將來也有封號名位。這個公主的位子,自然有榮華富貴,但也不是平白享用的。你可明白?”
冰兒咬咬嘴唇,問了句傻話:“那……如果我不想呆了呢?”
乾隆神色不懌,道:“若想出宮,等朕賜死你抬棺槨到公主園寢就是了。”冰兒雖沒有完全聽懂,但大略意思能猜出來,心裡難免覺得乾隆太不近人情,不由有點後悔回來,她也是一丁點心裡想的都存不住的,立刻在臉上掛出了幌子。傅恆見這父女見面是這麼副情形,心裡有些忐忑。
乾隆自然也不高興,對窗外叫道:“來人,送五公主先去長春宮,朕晚些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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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皇后的長春宮裡,冰兒倒是大受款待。
這次見面,冰兒已經長大了,皇后自然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伸手擁抱,然而見面之後,兩眼含淚,哽咽難言,卻是裝不出來的。“幾年不見,長這麼高了!”
冰兒才覺得心裡有了暖氣,只是哭不出來,機械地點點頭。皇后吩咐宮女嬤嬤取點心茶水,又命給公主看座。見冰兒一身不自在的樣子,含笑道:“我知道你今兒還沒能習慣,宮裡規矩大,你也是知道的,不過在父母身邊,總是不愁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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