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部分(第2/4 頁)
戶紙,與剛剛回京見駕時那種久別重逢的深情厚意已經差得遠了。
說了來意,乾隆似若無意地擺弄著手邊的田黃石鏈鎖小印章,半晌才愛惜地放置在明黃絹的錦盒裡,抬眼望了望冰兒,雲淡風輕道:“薩楚日勒既然思歸心切,朕也不能不批。不過你和英祥,還是都留在京裡吧。”
“皇上,薩郡王他……”冰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望聞問切,都註定了……”
“朕知道。”乾隆說,“所以才能準他回去。”
冰兒心裡一涼,仍是不甘,又糾纏道:“若是大事出,身邊卻沒個靠身的人,既是薩郡王的不幸,也是英祥和我的不孝。我們不論誰陪過去,大約也不過是一兩個月的辰光。”
乾隆語氣漸漸冷意重了:“冰兒,朕對著你,不想找什麼理由、藉口,朕的不準,就是不準。你若非要個道理,朕也不是說不出來,可你也不嫌傷了我們父女間的情分?”
難道這話還能有情分在?冰兒心裡不由一陣火氣上衝。乾隆定神瞧著她:果然在自己面前還如小時候一般忍耐不住。他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悲酸,揮揮手道:“你跪安吧。你知道的,朕的話出來,不會輕易地收回,駁了大家的面子,又有誰好看?你仔細,不要為家人兒女賈禍……”
既出威脅之語,如今的冰兒畢竟不是當年的冰兒,頭腦霎時冷靜了下來,恭恭敬敬蹲身跪安。乾隆看著她的背影,寬寬的袍子下那腰身依然纖細卻不顯羸弱,走路時挺拔矯健,一如她的行事果斷乾脆。如今自己都不能小覷她了,雖然有些時候還是儘量地對她的謊言睜一眼閉一眼,但也時時防著她做出衝破自己底線的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時自己想護都護不住她。
之後又召見海蘭察,細細問了他與奕霄商量的結果。其實是頗為首肯海蘭察的想法,但確實奕雯會冒風險,只怕也是為冰兒不能接受的。乾隆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沉吟了半天,終於嘆口氣對海蘭察道:“你旁敲側擊,再好好勸勸奕霄吧。這種情況,很難有萬全之策,但是時間拖得越久,不可控制的情況就會越多。朕這裡也確實有些心急,這件事如果能夠皆大歡喜地處理好了,朕對他們一家才好以‘將功折罪’的名義賞還一切,那時候,一切才能都恢復原狀,才能慢慢好起來。可惜她是個不聽話的彆扭性子,朕看著她和朕玩心眼兒,又不好戳穿她,也真是有苦難言啊!”
海蘭察磕頭道:“奴才明白!奴才會竭力為主子分憂,竭力處置好這次的事情。若一切都能走到正途上去,公主心裡的那些彆扭自然就會消掉。”
乾隆閉著眼睛,不勝疲勞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許久才點點頭說:“她現在所居的園子,多派內廷的侍衛和護軍把守;她或家裡其他任何人要出門,都必須由侍衛和護軍扈從,不得單獨行動;她家裡每進去一個人,乃至飛進一隻鳥,都需得細細查驗,不得有通同走漏訊息的事情發生。而且這一切監視都要讓她知道:朕在看著她,免得她自以為是,又做出不可收拾的事來。”
乾隆仍有拳拳愛女之心,但父女倆亦是相疑到這種程度,海蘭察都替他們寒心,不過他是外人,無可置喙,除了應聲“嗻”別無一語。
乾隆最後問道:“審理盧寶潤結果如何?”
海蘭察道:“堅不肯認。口口聲聲說他是讀書人,是皇上的臣子,縱然以前有小過,但絕不敢做洩露軍機叛國的事情。打了頓皮巴掌,跪了半日鏈條,有點受刑不起的樣子,也沒有鬆口。而且,他……沒有必要啊?”
乾隆揹著手、閉目聽著,問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查了沒有?”
“風評一般,據說貪賄、好色,曾經橫行鄉里。不過在京裡還算收斂。”
乾隆點點頭,智珠在握般微微一笑:“知道了。叫刑部想辦法拿口供吧,不過也不必要他的命了,發遣吧。”
作者有話要說: 俺寫軍戎兵法的能耐到此為止了。為自己智商捉雞啊……
☆、子欲養而親不待
奕霄和海蘭察商定了這次的策略,心裡總有點惴惴不安,不知此舉到底有多少把握,是否真的能救回奕雯。這日下值回到家,天色已經晚了,滿天濃黑的雲,沉沉地壓著,只有一輪新月如鋒利的刀刃,劈開墨色,孤懸在天際,屋簷上的螭吻與蹲獸在銳利射來的淺藍月色下顯得黑沉沉的,風中不時飄來簷頭下垂掛的鐵馬輕輕碰擊的清音,雖然是長夏,此間並不悶熱。奕霄推開院門,在父母屋前垂手侍立,輕聲道:“兒子奕霄,給爹孃問安。”
門旋即開了,英祥一手抬起竹簾,一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