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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畫翻看著林暮雪在大學時拍的那些照片,那是怎樣肆意的青春飛揚,可是翻過那一頁,後面照片裡的林暮雪,卻變成了一個溫婉微笑的小婦人,眼神的深處,似乎寫著落寞和壓抑。
“不像我了,對吧?”林暮雪苦笑。“跟他瘋狂的相愛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有婦之夫。”
蘇畫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她。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壞女人,是個小三?”林暮雪自嘲,眼裡已經有淚水,隨後激動地叫了出來:“我不是小三,我告訴你,我不是!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們已經分居了半年多,只是為了孩子才沒有離婚,他們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我沒有撒謊,可是沒有人相信我!”
蘇畫收住了林暮雪的胳膊,抱住了她:“暮雪,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你是個善良的人,不會看著別人有幸福的家庭還要去破壞,即便你再愛那個男人也不會。“
林暮雪漸漸平靜下來,卻還是在抽泣:“那個女人去找了我們臺的領導,所以後來我被從省的電視臺調出來了,最後是卓群走了關係,我才去了市臺。我離開的時候,有兩個女人還當面說我是狐狸精。”
蘇畫想起了自己在華易曾經遭受過的那些,深深嘆了口氣,輕輕拍她的背:“不要苛求所有人都明白你,那是做不到的。”
“我在市臺,夾著尾巴做人,不想給卓群惹任何閒話,我把自己憋成了一個事事聽話的懦弱小女人。在生活上也一樣,卓群和他老婆離了婚,我們住到一起,我每天千方百計的討好他8歲的女兒,上烹飪班學做飯,看書學著給小孩織毛衣,自己還是個孩子,卻努力學著去給一個孩子當媽媽……“
林暮雪用手背抹掉自己的淚,眼神變得憤恨起來:“可是,沒用,我做什麼都沒用!那個孩子恨我,她媽媽教她,說就是我破壞他們的家庭,所以她每天把我做的飯菜倒在地上,把我給她織的毛衣用剪刀剪掉,扯成一團團的線扔在我和卓群的床頭,還每天晚上抱著卓群的腿哭喊〃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她要她爸爸離開我,回到她媽媽的身邊,不然她就不吃飯,她就離家出走,她就自殺。”
蘇畫聽得有些不寒而慄,一個孩子,怎麼能有這樣的心計,那無疑是她母親教的,而那個母親,又該多麼狠心,才說得出來讓自己的孩子割腕自殺的話。林暮雪固然聰明囂張,卻心地善良,怎麼可能是那種女人的對手?
果然,林暮雪接著說:“我最後真的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我害怕面對那個小女孩,而卓群也漸漸開始動搖了,越來越沉默,回到家就是抽菸,要不就是喝醉了才回來,最後有一天,他對我說,對不起,他不能再傷害他女兒,他怕失去她。”
林暮雪的眼中的淚,已經乾涸,只是望著天花板慘笑:“我哭,鬧,也說不活了,說要自殺,可是他卻沒有怕失去我,說我是個堅強的人,會好起來的。我堅強嗎,蘇畫?你覺得,我真好起來了嗎?”
蘇畫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輕輕地將影集再翻到後面一頁,用指尖輕點著上面那張林暮雪大笑的照片:“不管怎樣,你找回了自己原來的笑容,總是好的。”
林暮雪怔了怔,也去看那照片上的自己,眼神裡或許有滄桑,卻沒有了那種被壓抑的陰霾。
“女人能夠以自己最自然最喜歡的方式活著,就是一種幸福。”蘇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暮雪久久咀嚼著蘇畫的話,最後慢慢舒緩了面容,低聲囈語:“蘇畫,我們去旅行吧,找個遙遠的地方,把過去埋葬掉。”
蘇畫微微一笑:“好。”
她也有東西需要埋葬,但願,能夠像《花樣年華》中的梁朝偉一樣,把自己的愛情深藏進樹洞裡,就可以平靜地繼續自己的生活。
蘇畫和林暮雪第二天清早就帶著行李出發了,不想讓這次旅行受任何干擾,她們將手機轉到了語音信箱,然後丟在了家裡。
旅行的目的地是林暮雪提議的,一個她在大學採風時去過的偏僻的小漁村,那裡民風淳樸,與世隔絕,是一個真正能讓心裡安靜的地方。
坐了十來個小時的火車,又轉汽車,在不平的土路上顛簸了兩三個小時,當終於到達那個小漁村時,眼前的景象,將她們的疲憊一掃而空。
漁村裡只有稀稀疏疏的十數戶人家,此時正是晚飯時間,炊煙裊裊升起,隨著微風搖擺,像是曼妙的女子在扭動纖腰舞蹈。月白的沙灘,沙子細得像鹽,脫了鞋襪踩上去,軟酥酥地讓人只想躺上去,閉上眼睛睡一個長長的覺。還有那一望無際的海,博大得似乎能將世界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