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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胭脂,死後也只有這麼一回。
最後,鏡中出現的紅妝東一塊西一塊的,並不均勻,一點都不好看,反而多了一絲可笑。
阿秀仔細端詳,終於再一點點拭去。
她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真的是一個離世許久的鬼魅。
阿秀前所未有的想要解脫,而她的解脫,其實從頭到尾只有一條路!
夜裡,如同往日一樣,阿秀依然輾轉反側,不敢闔眼。煎熬許久,她推門而出,獨自走到外頭。
夜空浩瀚,陰雲浮動,唯獨銀月如鉤。她靠在船舷上,沒有望向無垠的天際,只是低頭看著漆黑的船底,底下是渾濁的滾滾江水。
若是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就能解脫了?
不受控地,她不自覺往前了一步。一時間,風大起來,就連拍過來的浪都更洶湧了一些。
阿秀正欲再往前一步,倏地,她的心撲通跳了一下。阿秀不敢相信,欣喜之下,她連忙回身張望。
藉著夜色,那人隱去身形,只有秋風偶然吹起他的衣襬,才會露出低低的白色一角。沒一會兒,他自己也發現了這個漏洞,於是,他的身影又往裡避了一避。
真傻啊!
漆黑的夜裡,有這樣一個人如此待你,便也夠了……
往後幾日夜裡,阿秀便不再貿然出門了。說來說去,她不過是捨不得那個呆子吹風著涼。他身子那麼弱,如何經受得住?
可就算悶在房裡,阿秀也能察覺到胸口時不時傳來的動靜。心臟的跳動,熱血的流動,都令她心安,能讓她暫時從那些噩夢之中解脫出來。
阿秀心裡明白,那人也許立在廊外,也許就躲在她的門邊。他用著這樣蠢笨卻又直接的法子,只為了能讓她好受一些。
因為,阿秀曾在顧懷豐面前提過他那顆心的諸多好處,雖然顧懷豐是不相信的,可他依然悄悄記住了。
如此過了七八日,他們終於到了東州。
作者有話要說:
☆、分離
船停岸的時候,明英大大鬆了一口氣,他肩背長刀,手拿包袱,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頭。阿秀跟在他後頭,沒走幾步,遠遠就瞧見了一個勁瘦的黑衣身影。也許是桐江的神色太冷,也許是他氣場太強,他的旁邊自動空出來一個小圈,沒人敢往裡踏去半步,所有人都繞著他走。
阿秀心生奇怪:沒有幽縈,這傢伙怎麼也幻化成人形了?還特意在渡口等著?有這麼好心?
明英自然也瞧到了。他本來想裝作沒看見的,但是被桐江冷冷一瞥,就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了。說來奇怪,他實在有些怕這個冷麵惡鬼。
“桐,桐兄弟,你怎麼來了?”明英問道。
桐江哼道:“你們的那位好師父指使我來這兒候著你們兩個。”
“師父?”明英跳起來,東張西望,“師父他來了,在哪兒呢?”
桐江嗤道:“八成又在勾搭哪個大姑娘!”這話不假,也不知是雲陽子皮相太好,還是其他,看上他的大姑娘能夠從安州排到東州了,還能再繞回來,說不定再打個蝴蝶結什麼的。
明英不理他的揶揄,只招手讓阿秀快點,說是有師父下落。阿秀先前順著風隱約聽了兩句,所以也加快了步子,急忙上前。
聽聞師父真的在此,又聽桐江解釋了出現在此處的來龍去脈,明英催促道:“阿秀,師父神機妙算,正好湊巧了。我們趕緊過去,別讓師父久等。”
桐江冷笑。雲陽子那樣的推演功夫也叫神機妙算?他可是在渡口白白乾等了五日!
抬眼打量阿秀,見她臉色又虛了不少,桐江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身子如何了?”
“還行。”阿秀點點頭,不自在地撇開眼。自從記起朝雲魂飛魄散的一幕,她就真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桐江了。好像不管怎麼做,不論怎麼彌補,都是她的錯。
桐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輕哼一聲,也不說其他,只轉身帶路。偏偏阿秀又急急忙忙開口,將他喊住,桐江不解。
阿秀回頭,踮著腳來回張望。只見那人剛剛下船,一襲月白袍子,丰神俊朗,在熙熙攘攘、灰頭土臉的人群裡格外打眼。阿秀連腳都不用踮,她一眼就看到了顧懷豐,一瞬間,心裡莫名心安。
“桐江,”阿秀又看向他,欠了欠身,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道:“我想央你一件事。”
桐江挑眉,阿秀繼續道:“能否,能否將行五留給他?護他周全?”說話時,她的手指遙遙一指,正好是顧懷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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