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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站起身來,嘖嘖的嘆了兩聲,帶著他的鞭子離開了湖心亭。
我呆坐了半晌,站起身來,往亭外衝去,白秋倉在我身後喊道:“小謝,把持住啊!”
把持你妹啊把持!連我挑戰個大俠都,他都能先我一步給挑戰了,就算是我先前要同他表白,但這唯一一點兒樂趣就被他這樣毀了,不能忍!堅決不能忍!
蹭蹭蹭蹭,幾乎是一路輕功飛回分堂,連大門都懶得走,翻牆進去,直接闖進了蕭歸寂的房間。
這是我頭一回來他的房間,竟不知這房間佈置是如此的簡單,只是放置了床榻各一張,焚香爐一鼎,看書用的小案一張,連書架都沒有,一本一本的書和賬本兒就被層層相疊摞在小案上。連分堂中最偏僻的廂房都佈置的比這裡精緻。
闖入他房間,我愣了愣,腳下頓了一下,暗歎了一句忒寒酸。直奔床榻。
床榻相連,昨夜連夜挑戰了大俠前輩的某閣主正沉沉的睡著,連我踹門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醒他。《》
我嘆了嘆,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大喊道:“著——火——啦——”
猛然被驚醒一般,他坐起身來,方才還閉著的眼睛,早已是全然睜開,只是因剛剛被吵醒,還帶著幾分茫然,但不過瞬間,便全是清明,晃了晃腦袋,他看向我,聲音也因剛剛睡醒有些沙啞,“長歌,你說什麼?”
我斜眼看著他,“大白天怎麼還在睡,昨晚做什麼了?”
他愣了愣,垂下眼簾,卻是不說話了。
房內一片沉默。我靜靜的瞧著他,眉間清俊如同山稜,眼中深潭倒影著星海,薄唇如畫,就連一頭睡的亂糟糟的頭髮,看上去也覺得十分養眼。
我想了想,暗自嘆道,臉好看,什麼樣都看著順心。
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氣血湧動。他就在此時突然抬起眼來,目光有些複雜,有些震驚,有些疑惑,有些想笑還得憋著的壓抑,他說:“長歌,你流鼻血了。”
25紅玉花燈直砸下
因著知道蕭歸寂先我一步去挑戰大俠是為了我好,便就沒有再同他計較,當然他也沒同我計較我對著他流鼻血的事情。這事兒便就算是兩清了。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
花團簇著燈影,燈影伴著樂聲,樂聲合著歡笑,歡笑並著滿目琳琅,自金雲大道綿延十餘里,直達金殿門前。我站在虛晃的燈影中,情緒有些搖曳,如同這滿目的花燈,如夢似幻帶著濃烈的卻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帝京的花燈會,果真是名不虛傳。
我同神醫秦飍約在四方客棧名下的四方茶樓,樓下正是花燈會最熱鬧的地段兒,座位又是合茶樓最好的觀光點兒,正對著一處擂臺,比的是吟詩作對猜字謎與不動拳腳搶花燈。我到茶樓時,神醫還未到,我倒不覺得不妥,畢竟大牌兒都沒什麼時間觀念。
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對面臺子上便乒乒乓乓鑼鼓喧天而起,循聲望過去,正有幾位書生打扮的人晃上了臺子,想來這場比的,該是猜燈謎。對於詩詞歌賦,我向來沒什麼興趣,但現今神醫遲遲不現身,也沒什麼別的樂子,權當是消遣了。
走馬燈徐徐轉動,燈影晃動了幾個來回,停住時,我聽到臺上有司儀念道:“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 。
話音方落,便有書生介面答道:“湖,湖心亭的湖。” 。
又有旁的沒有搶答上的書生不滿嚷道:“我說,能不能出幾個新奇一點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這個去年就猜過了好吧!”
接著又有更多的人叫嚷起來,原本安靜觀看的人群也叫嚷起來,似乎還有人躍上了臺子想與那司儀動手,不過片刻之間,樓下已是亂作一團。
我看的目瞪口呆,又忍不住直想笑,帝京同江南果然不同。
師父曾帶我在錦岐山之側的舟安城看過中秋的花燈會,雖不及如今氣派熱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之態,此類比試倒也不缺少。卻從沒見到這般情況,也或許是舟安人民都比較樸實善良,就算發現了這般情況也不捨得拆穿罷。
正想著,身後有珠簾捲起的細碎之音響起,我轉過身子,就如那段似夢境的記憶中如出一轍的,頭髮花白的老頭兒翹著山羊鬍子,笑眯眯的望著我,眼中眸子亮晶晶,卻如深淵,看不見底。
老頭兒笑眯眯的望著我,伸手同我打招呼,“又見面了,下毒不解毒的傻姑娘。”
他這話剛說完,我便曉得,那不是一場夢,那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