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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蕭索得多了。路過小店,又有店家熱情的招呼:“姑娘,夜裡華山冷,租件大衣吧?”
她笑著搖搖頭,跨進賓館庭院的時候,忽然在遊廊一側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李先生?”
小李躲不過,慢慢的走過來,臉上是公事公辦的笑:“白小姐。”
洛遙無奈的嘆口氣:“你也來華山爬山?”
小李微微咳嗽了幾聲,終於正了正神色,緩緩的說:“不是。是展先生放心不下,讓我留下來看著您平安下山。”
白洛遙的神色平靜,長髮被風撩起來,彷彿飄忽不定的山霧。她最後淡淡的說:“我明天就下山回去。你可以告訴他,不用為我擔心。”
“其實……那天出了事,展先生趕來了這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去找你。白小姐,雖然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白洛遙看著年輕的助理嘴唇在一閉一合,那些字一個個的落在心裡,可卻又難以連成完整的句子。她彷彿失去了理解句子的能力,只是苦澀的想,為什麼所有的人,他的助理,他家的阿姨,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麼類似呢?
他那樣一個人,喜怒都不形於色,如果知道了這些旁人的同情和感嘆,是會哭笑不得?或者只是皺皺眉,輕輕一拂就丟開了去呢?
越來越多“他”的形象湧進了腦海間,洛遙只覺得難以遏制,抑或是不願去遏制。想到即將回去的城市,又難免的彷徨,難以去想像,未來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回到文島的時候,這個城市已經被春意暈染得如此嫵媚而柔和,連初春的那一抹青蔥色都已經被浸潤成了如寶石般的碧潭深綠。無處不是繁花絢爛,春蟲悄鳴。天氣討喜得不可思議。
她下了飛機,坐了一輛機場大巴,最後是在人民廣場下車。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座熟悉已極的建築。青灰色的色澤,厚重彷彿古時的宮殿重宇。彷彿披甲執銳的戰士,從戰場上走下來,如今守護這方安寧繁華。
彷彿不受控制,她就直直的走向那座久違的建築。
正要排隊等著進門的時候,忽然被身邊走過的一個人拉住了胳膊:“哎呦,洛遙?回館裡看看啦?”
林大姐帶她走工作人員通道。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洛遙知道她要說什麼,不過輕輕笑了笑:“我前段時間出去旅遊了,才知道這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說句謊話:“報紙上那些新聞都是炒作。你該不會相信吧?”
恰好走到了大廳裡邊,林大姐看了一眼她,忽然嘆口氣說:“報紙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我們這些同事當然都不會信。可是洛遙,什麼都是可以是假的,那尊釉裡紅三足杯卻的的確確是真的。你辭職之後,有人匿名捐給了館裡。我們連它的來歷都不清楚。”
她彷彿看著女兒一樣,目光柔和而慈祥,最後拍拍她的肩膀:“那些新聞,雖然有些不靠譜一些,可是我看著,倒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易欽這些年為什麼一直往館裡捐贈文物,那些東西,也足夠他們辦一個私人博物館了。以前我想不明白,現在倒是隱約有些清楚了。”
洛遙一直垂著眼聽,睫毛彎彎翹翹,彷彿是小傘,替自己擋去不少的心事。直到最後,才艱澀的說:“那些……全都是記者亂寫的,我……”
中年的阿姨自然有著一種熟練的、摸透了世事的犀利目光,林大姐溫聲打斷她:“我也只是隨便的說說。洛遙你也別介意。”
她於是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閒話,就離開了。
白洛遙站在大廳,溫和的春光落下來,她看得見瓷器館的全景。偌大的藏館,每一件文物邊的射燈瑩瑩爍爍,望過去彷彿繁星漫天,似乎身墜在銀河星流之中。她慢慢的向最中央那件瓷器走過去。
恰好有義務導遊在講解。洛遙站在旁邊,臉頰離著展櫃不過數寸,目光聚焦在那件展品上,可又彷彿集中不了精神,不斷的有些想法在逸散出來。
那些講解詞這樣熟悉,依稀還是自己離職前寫的。她不用運用那些專業的鑑賞的知識,卻無比的肯定這就是一件宣德年間的真品。只是因為他說過的。
那時他在自己的病房裡,握了自己的手,平靜的對她說:“我會讓人修好它……如果修不好,那麼就去找一個一模一樣的,總會有辦法的。”
他真的找到了。於是悄無聲息的送來。
彷彿就是索道出事的那天,他只憑了一個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電話找到自己,可終於還是悄然的走了。
眼眶有些發熱,大約是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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