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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的,白洛遙清晰的從鋼化玻璃的反光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自己正在頻繁的眨著眼睛,彷彿在阻擋著什麼。
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將心境調適得非常安穩,真正的風平浪靜。
沒有數月前情感的波瀾翻湧,也沒有記者的無孔不入,她開啟門,就像回到了這三年的時光,獨自一個人,寂寞卻安寧。空氣裡有一股積塵的味道,就在鼻尖幽幽的巡梭,總也趕不走。於是照例先開了電視,然後開始做清潔。
電視機螢幕裡是一片施工場地。洛遙手裡還捏著抹布,卻被那個新聞專題吸引住,水珠一滴滴的落在了老舊的地板上,她卻恍若不知。
那座廟宇已經初具規模,有工人正在仔細的給一旁數目極為可觀的建築構件編號,而專家則表示完工指日可待。
其實白洛遙一早知道這個訊息。可是直到此刻,彷彿這個新聞活生生的有了質感,讓她知道,這是真的。
彼時轟然倒地的建築,此刻也正一片片的被拼湊成原有的樣子。或許比之前的更好——因為根據專家的說法,重遷的選址更加的謹慎,而在過去的三年間,那些被儲存下來的建築構件也得到了精心的修繕和清洗——半年或者一年之後的雲初寺,會用一種嶄新而現代的姿態,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從未如此清晰的,她正看到他的努力。
OVL。22 西山
第二天一早,李之謹開車來接洛遙,說是去西山看看。
上車的時候洛遙有些駭然的笑,又不以為然:“真是大少爺啊,連去當個監工,行頭也和別人不一樣。”
他穿了極正式的一套西服,彷彿就是去赴一個高階宴會。
李之謹不理她,只是笑笑:“上車。”
時隔三年,重新要回到那個開始一切又結束一切的地方,洛遙慢慢咀嚼心底的滋味,竟是晦澀難辨。一路上的景緻並沒有多少改變。依稀還是很久以前,她是學生的時候,戴了鴨舌帽騎了腳踏車來踏青,滿目的鬱鬱蔥蔥,如詩如畫。
一路上山,洛遙才發現今天山路邊挺滿了轎車,一時間有些疑惑,忍不住問李之謹:“今天什麼日子?這麼熱鬧?”
他打著轉彎:“西山賓館開業啊。這麼多人不稀奇,估計停車場已經滿了。”
她的頭一反應是驚惶不安,看了看就在半山腰的那幢水墨色彩的建築物,低聲說:“我不去。我在這裡下車,隨便走走就好了。”
李之謹看她一眼,踩了剎車:“你要在哪裡走走?我陪你吧。”他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放心,哪有那麼巧的事?”
洛遙不置可否的下車,指了一條羊腸小道給李之謹看:“西山上原本有一座小廟,就在這裡邊。我以前來過的。”
眯起眼望過去,竹林深處,確是有一堵若隱若現的白牆。只是過了那麼久,從未有人來修剪過那些已經繁密生長的枝葉,於是一眼望去,生出幽冷蒼涼的感覺。
他們踏著滿地修長而枯卷的竹葉往前走去,這一片地方,大約是真的廢棄了,不見人影。
小寺廟的木門半開著,洛遙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推開,吱呀一聲,倒觸得一旁的牆上撲簌簌的掉下粉灰來,落得地上濛濛一片,彷彿是有人信手倒上了染料,隨意的塗抹一般。
本要回頭喊李之謹過來,然而只是隨意的一瞥,洛遙卻又生生的把脖子扭了回去。那樣大的力氣,彷彿能光陰逆轉,鏡頭重放,又回到以前。
那時,她踮起腳尖,從小師傅的肩膀上望過去,那個年輕的男人如從畫中走來,微揚了下巴,清俊奪目。
而現在,他依然站在那棵槐樹之下,身長玉立,微微回了頭看她。
華山上的一瞥只是浮光掠影,飄渺如同塵埃。而此刻的他卻從有著未有過的真切,逆了光影,連修長身軀投下的陰影都熟悉得觸手可及。
目光相觸的一刻,彷彿被人捂住了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而他的目光彷彿從華山那一刻延綿到了現在,先是驚詫,隨即是莫名的暗沉和冰涼。
明明連一生的時光都未耗盡,可他們之間,卻彷彿輪迴了數次,每次再相見,只是覺得恍如隔世。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只聽見老鴉從樹間飛過,嘎嘎的叫聲刺耳。
李之謹似乎也有些尷尬,最後微笑著說:“沒看見的你的車……一個人來的?”
展澤誠斂起了表情,微微頷首,輕描淡寫的說:“停在外邊了。”
他們都忽略了白洛遙,彷彿是在談公事,出奇的隨和與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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