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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師傅擺佈。
李之謹在一旁看著,忽然就說:“賈師傅,我覺得上次那種白底紫花絲緞比較襯她膚色。”
老師傅一邊讓助手記下資料,一邊說:“唔……可以。”
很費時間,簡直比體檢還麻煩。李之謹隨口和賈師傅聊天,原來之前的崑曲裡,幾件極精美繁複的戲服都是出自賈師傅之手。洛遙看著他又拿出了厚厚一本材料簿,一眼望上去,花團錦簇,各色的花樣和綢緞,他遞給李之謹:“要不要再選一選?”
李之謹嘴角微微一勾,篤定的說:“就白底紫花。”
賈師傅說:“這位小姐身材清瘦,穿素色的確會好看,但是會不會顯得太單薄一些?”
李之謹將本子遞給她:“你喜歡什麼?”
她自然是信得過他的眼光的,好歹他算是藝術家,連忙擺手:“就聽你的。”
洛遙從揹包裡取了大疊的資料和圖片,一項項的對他講解,哪些圖片可以在佈置會場上用到,哪些瓷器可以重點介紹,條理分明。她婉婉道來,簡直就是如數家珍。
正在說一件龍泉窯的舟行硯滴,李之謹忽然說:“要不就在這裡隨便叫些吃的吧?邊吃邊說。”
於是從抽屜裡翻出了選單,隨便點了兩份。一碗薄皮雲吞竟然要六十塊錢,送來之後,其實也不過如此,只是一整套送上來,醬醋數碟,幾乎將桌子堆滿了。洛遙吃得心不在焉,又多倒了醋,只吃了幾隻就推開了,她拿了靠枕坐在軟塌上,問李之謹:“這次捐贈品裡還有什麼?”
他聳聳肩:“有一件什麼明代釉裡紅……什麼杯的。”
洛遙激動起來:“明代宣德的釉裡紅三魚紋高足靶杯?”
這麼繞口的名字,她一氣說出來,彷彿是很好聽的詩歌吟唱。
他挑挑眉毛:“你比我清楚的多。”
她只是在資料上見過罷了。明代景德鎮的珍品釉裡紅瓷器,因為釉料中摻了紅寶石粉末,顏色鮮豔如紅唇,三條小小的鱖魚很活潑,彷彿正在沉浮游動。如果真的能捐獻給館裡,也就意味著,她可以親手觸控一下那麼名貴的器物。
多麼奢侈,可又分明不是夢想了,已經觸手可及。
可是白洛遙卻撇撇嘴:“範館長真沒意思,他準是早就知道了,居然都沒告訴我。”
輕輕的一句嗔怪,眼角微微眯起來,像是發了脾氣的小女孩,臉色嫩白,瑩潤的就像她手裡那張圖片。她剛才還說的,叫什麼來著?德州窯的白瓷執壺?的
天知道他怎麼忽然有了那麼多的耐心,家裡的那些東西,他向來都是不想去弄懂的,瓷器也好,生意也罷,他從來是個自由自在隨性的人。如果父親知道他此刻坐在這裡,一心一意的籌劃這個活動,耐著性子弄懂一件件瓷器,會不會驚訝的眼鏡都落下來?的
可其實一點都不難懂,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罷了。清清淡淡的一個女孩子,就像現在,只是靜靜坐著,只覺得沒來由的安心和快樂。
OVL。8 何孟欣
冬夜,又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在玻璃窗上劃下一道又一道錯綜的痕跡,彷彿少女的心事。洛遙整理完畢,舒心的伸了懶腰。李之謹拿了鑰匙和大衣送她回家。她忽然覺得奇怪:“你一直住的是賓館麼?”
他摁下電梯按鈕,一邊等,一邊說:“不是。這幾天我爸在這裡。前些天我都住工作室。”
他家祖上是有個大宅子的。早就成了景點,安居在城市的一隅,笑看行人往來如織。洛遙也曾經去過,牆上有李老先生和當時政府要員們的書信往來,也有李家支援革命經費的單據。一幀幀的照片,老舊而黑白,那個時代的人們,在相機前拘謹而不自在,自然成像效果也不好,可偏偏照得出人們眼中的光亮,總叫人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他們談談說說,電梯降到了底樓。還有人等著進來,李之謹伸手護住門,讓她先出去。她卡在人群當中,似乎失神了一秒鐘,匆匆忙忙的轉頭對李之謹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你等我一下。”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裡,隨便抓了個服務員就問:“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小姐很耐心的給她指路,她來不及聽完,就往那個方向走去了。
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晶亮,璀璨如水,一盞盞的燈光落在腳下,彷彿就是淡黃色的芙蓉初開。
最後還是沒找到洗手間,因為眼前是望不到盡頭的紅色地毯,和數不清的房間,總有一種相似卻陌生的感覺。
她就停下了腳步,靠著走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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