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噓。”殷乙豎指在唇邊,滿眼警戒。容蕭住口,乖乖靠站在大樹之後,看殷乙悄無聲息地,朝著前方掠去。
過了許久,不見殷乙迴轉,容蕭站得腿痠,又擔心是不是殷乙遇到什麼,幾次猶豫後,終究忍不住試探著往她離開的方向輕步走去。走了大概百來米遠,忽然聽見不遠處陣陣金石碰撞和陣陣叱喝聲,其中明顯夾雜了女人聲音。容蕭吃驚,加快步伐,也顧不得腳步沉重,直直朝前疾奔。很快,從樹木間空隙,能看見前方有人影倏忽來去,再走近些,不遠處開闊地裡,兩方人馬交戰,如同戰場,隔著老遠就感受到那股激越殺氣。
而正前方几米之外,素衣的殷乙,正同一個褐袍中年男人戰在一起。如今的殷乙,以半妖之身,那中年人竟能與之鬥個平手;兩人赤手空拳,卻有攪動風雲變色的氣勢,時時有斷枝落石飛濺,比起更遠處數十人的交戰更加驚心動魄。
容蕭的腳步聲,驚動了左側前方安全範圍外觀戰的一群人。其中一人迴轉馬頭,手中的長弓飽滿,箭頭牢牢指住她所在的位置。容蕭被那暗光凜人的箭頭驚得僵直,但視線隨即卻被騎士身後的人引去。那揚弓待戰的騎士身後,嚴密防衛的中央,一個少女端坐於白色駿馬背上,刀光劍影中,卻如同偶然墮入凡塵,無比引人矚目。
——容蕭的揹包裡,還放著那時這少女侍從留下的一錠白銀。
這時近處看去,少女更是美得驚人,膚如白玉,五官絕倫,一雙眼明麗無瑕,顧盼神飛,且錦衣玉冠,姿容高貴,令人怯生褻瀆之心。
這樣絕世獨立的女子,古往今來,多少霸主梟雄、文人墨客趨之若鶩,求而不得。此刻真真切切現身眼前,同為女性的容蕭,止都止不住地,發自心底地暗暗自卑。
身旁的騎士轉身展弓之際,少女也朝這邊看來,視線在容蕭身上掠過,很快又迴轉,再看她一眼,隨後側頭,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什麼,那騎士隨即收弓回身,不再戒備。
容蕭這時也才能轉開眼,仰頭看殷乙和那中年人在林中穿梭騰躍,可惜目光完全跟不上急速轉換的身影,只看了一會兒,已經頭暈腦脹,而被兩人卷得稀薄的空氣,又壓得她胸口悶疼,幾乎不能喘氣。她被迫低頭寧神呼吸,遠處卻驟然傳來殷乙近乎驚恐的喊聲:“公子小心!”同一時刻,耳邊響起白狐耳語的一句:“往前一步。”
下意識的,容蕭頭也沒抬便往前方挪了一步,然後,轟然巨響中,一棵大樹憑空而落,砸在她所在的位置。她抱著白狐,呆呆站在樹杈間剛好能容納一個人的空隙,暴露在外的面板被樹葉劃得生疼。好半天,直到被灰塵眯了眼、嗆得咳嗽,她總算意識到自己剛才已在鬼門關轉了一轉。一陣風過,背心涼涼的,胸腔裡的心臟也後知後覺地戰鼓般擂動起來。如果真有三魂七魄之說,那麼此刻她最多能剩下一魂一魄放在身體裡,其餘的,應該都隨著泛起的灰塵飄上天去。
手臂被人抓住,將容蕭從樹枝間拉開,遠離那被人力擊斷,仍動搖不息的大樹。她費力睜眼去看,看到殷乙驚恐的臉和她眉際豔麗的桃花。
“公子無事罷?”殷乙的聲音不大,可是緊張分明。
“沒事。”容蕭搖頭,後怕地看一眼懷中白狐。只是一步之差,她和它可能就變成了樹幹下的肉泥。哪怕她有一絲的遲疑,此刻也不能這樣好好站著。它就那樣篤定——
它篤定的,是大樹砸下來,她即便沒躲開,它也不會有事罷?
容蕭咬牙,幾乎就要衝動甩手將它丟開,卻可惜念頭轉了無數次,無論她如何焦躁憤怒,白狐終歸仍是安穩閉眼窩在她臂中。
遠處數十人的戰鬥仍在繼續,殷乙和那中年人卻似乎告一段落,各據一端,相對而立。中年人負手看著殷乙,眼光銳利如刀,好似任何隱秘也不能躲藏。半晌,他語氣平淡地開口:“我家小主人昨日遇襲,雖有驚無險,但刺客身手不錯,竟能帶傷逃離,若是放任不理,總是隱患。”
他說到這裡,殷乙沒有反應,容蕭卻是一愣,看了殷乙一眼。昨夜在客棧,殷乙找到她時,身上已經帶了傷,且傷得不輕——或者只是湊巧麼?
中年人抬抬手,撥去隨風飄落的一片樹葉,又道:“姑娘身體無恙,自然並非刺客。方才是鄙人眼拙莽撞,誤會姑娘身份。不過,姑娘身法武藝,卻與刺客有幾分相似,鄙人職責所在,卻還是要問上一問,不知姑娘師出何處?”
殷乙目光直視,面無表情吐出一句:“我沒有師父。”
“噢?”中年人微眯雙眼,稜角分明的臉上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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