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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將前路堵塞的人群,殷乙搖頭:“若是這般下去,至城破恐怕也不能離開。”說著,舉頭望望不遠處駐防嚴密的城樓和高高城牆,再看看抱著白狐神色惶然的容蕭,當機立斷引她折往旁邊小巷。走出一段,身後腳步陣陣,卻是幾個百姓也隨後跟來。
小巷盡頭,竟是死路。殷乙皺眉駐足,正要回轉,隨後而來的百姓其中一人指著旁邊人家院門,說這戶人家後院通往城中一處年久不用的小道,沿小道直走,能到城東古剎。古剎與城牆連為一體,穿出古剎,便是城外。
殷乙手掌一揮,院門上鐵鎖墜落,大門應聲而開。幾人魚貫而入,找到後院,轉了幾圈不見後院有門。殷乙順手抬起腳邊石磨,將人腰粗的石磨砸向後院土牆。轟然巨響中,整片土牆倒塌,露出牆後雜亂草木荊棘。略一查探,指路那人喊道:“該是此處了!”幾人穿過荊棘,果然有條很難辨識的羊腸小道,隱約通往遠方。
順著小道,幾人且探且行,過了許久,道路漸漸寬闊,再走一段,一座廟宇顯露在視線中。幾人歡欣鼓舞,加快腳步,很快,進門,繞過空無一人的正殿,找到一個不及成人身高的小門。
“是了,”先前指路的人滿面喜色,“我幼時迷路,來過的便是這裡。”說著彎腰推門而出。
小門外兩米,是條草葉幾乎覆蓋水面的溪流,再往外,是雜亂的荊棘灌木,將去路阻斷,但隔著荊棘看去,能看見一片矮樹林,和遠處山巒疊嶂。山間偶有古樸屋角,猶抱琵琶,看來寧謐安詳,只是眼前荊棘叢生,蔓延足有十數米寬,左右不見盡頭。容蕭站在旁邊,不留神間,手背已經被銳利的尖刺劃破,滲出血色。
下一秒,就彷彿在一片黑暗裡,有人突然開啟了電燈開關,空氣裡霎時間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低著頭的容蕭,全然沒有看見那幾個始終憨厚平凡的人,眼底乍然而起的精光。就在這時,容蕭懷中白狐睜開眼來,伸舌在容蕭手背上舔一舔,順勢抬眼看看,隨後仍舊埋頭睡去。那幾人卻立刻連退數步,神色緊張地單膝跪地,恭敬垂頭,也不說話,但先前的戾氣已經再尋不見。
手背的傷痕本就淺細,被白狐一舔,血跡消失,只剩下一道紅痕。容蕭還呆滯於白狐的舉動,又被那幾人突然的動作嚇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偏偏身旁殷乙視若無睹,面色如常,右手下垂,手掌中有淡淡光芒延伸出去,化出隱約的刀影。
“咦?”容蕭一愣,本能地退了一步。眼角瞥見那幾個跪著的也幾乎同時起身,退到她身邊,且越前背朝她成半扇形。剩下沒動的一個人,謙恭對著殷乙說:“容我來吧。”
殷乙皺眉看那人一眼,收手退開。
那人走到殷乙之前站的位置,雙臂半彎合攏在胸前,微一彎腰,突然間,頭部漲大,嘴闊有一米,朝著面前荊棘大力一吸。就像狂風暴卷,荊棘叢離地而起,連同數棵大樹眨眼被那大嘴吞沒,荊棘灌木生生被截斷數十米,剩下腳下光禿禿、泛著新鮮泥土味道的地面。
——還有呆若木雞,頭頂沾著一片葉子的容蕭。
☆、第二十八章 少女 (2798字)
當浮在空中的零星草葉飄落在地,那人的闊嘴已經不見,模樣恢復了之前憨厚平凡,只是肚子明顯鼓起來許多,像是個偏瘦的人,長了個油肚那樣突兀。
殷乙冷眼看著一切。對上她的視線,那人忙彎彎腰,語氣誠懇道:“我兄弟幾人,實在並無歹意,只圖平安脫困而已。”說著,又側身,朝著容蕭這邊一禮,“上神得罪。”
容蕭一愣,醒過神低頭往懷裡看看。白狐動也不動,呼吸穩穩,好似睡得極為香甜。
殷乙開口:“你們身有數百年修為,與尋常凡人遭遇,又何談脫困二字?”
那人憨憨一笑,笑中有為難之意:“我兄弟幾個在人間已久,諸事習慣,若是輕易施為暴露身份,便不能自在生活。”
片刻沉寂後,殷乙點頭:“你們走罷。”
那人彎腰一禮,與同伴一起沿著樹林邊緣往北而去。
“走罷。”殷乙邁步,踏上剛剛被拔去了植物的新鮮土地。
新鮮的泥土,鬆軟如棉,但略微潮溼,很快便在鞋底積了一層。跟在殷乙後頭,容蕭一邊走,一邊跳踢踏舞一樣甩著鞋底的泥土,走得好不費力。懷裡白狐似乎被顛簸得不耐煩,抬頭便在她手臂上一口。容蕭吃痛,驚呼著,差點將白狐扔了出去,一時間倒把紛雜的心事忘記個精光。正在這時,手臂突然被殷乙抓住,整個人被拖往一邊。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