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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紫蘇應了,忙轉身取了三盤果子,擺在几上,鮮豔欲滴,煞是誘人。“大小姐,三小姐,請慢用。”
雪蘭取了一枚草莓放入嘴裡,霎時那清甜的汁水順著丁香小舌流入喉嚨,令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熨貼無比,她輕笑兩聲,宛若銀鈴,“這似乎是早晨才摘的呢,色澤鮮紅,香甜濃郁,祖母何不也嚐嚐?”
太夫人眼中便多了些詫異,“你這猴兒,什麼都瞞不過你,既喜歡,便多吃點,這還是你父親特地著人送來的,只可惜就這一盤。”
說著,伸出兩指夾了一枚放入唇中,須臾,矜持一笑,說了句“果如蘭兒所說,甚甜。”
看雪華略帶著拘束,雪蘭調侃了句,“怎麼,三妹不想嚐嚐?”
雪華見祖母臉上並無異色,這才夾了一枚到小嘴裡,咂摸出了味兒方嚥了下去。
老夫人看雪華謹小慎微的樣兒,心中不忍,語調中多了抹溫和,“華兒。”
雪華忙起身,“孫女在。”
“坐吧。”太夫人頓了一會,復又道:“日後若是到了海寧,記得凡事多聽你長姐的話。”這一番話倒也說得語重心長。
“孫女明白。”雪華的回答不失乖巧。
雪蘭將一瓣金橘放進嘴裡,又接過紫蘇遞過來的帕子淨了手,才鄭重其事道:“祖母,蘭兒想著不日就要啟程,想帶三妹去街上轉轉,買些物事。畢竟三妹也是我嚴府嫡女,若只帶幾套衣服未免失了周全。”
一席話可謂滴水不漏,便是精明如太夫人也挑不出錯處,看著顧大局識大體的雪蘭,眼中愈發柔軟。想了會子,吩咐了紫蘇:“取五百兩銀子給蘭兒,她是個有分寸的,讓她為華兒置辦物事,我也放心。”
不一會兒,紫蘇將銀票交到了雪蘭手中。
“既如此,我這就帶了三妹出去。”說著,忙示意雪華一道起身,對著太夫人福了一福。
“紫蘇,你去喚人,用我那輛車送了她們去。”紫蘇忙應了,同二人一道出去。
太夫人生了會悶氣,回想適才的場景,華兒莫說氣度遠遠不及,便是衣著、首飾都沒法與蘭兒相提並論,心中的惱恨愈發深了幾分,這張姨娘也著實可惡,再怎麼華兒也是嫡次女,那些個頭面首飾又豈能失了分寸?
看來蘭兒送出那般貴重的血玉鐲子,不過是一種委婉的提醒而已——華兒雖小代表的亦是我嚴府的形象。
正想著,紫蘇挑了簾進來,回稟道:“太夫人,大小姐並三小姐,帶了翠兒、李嬤嬤一道去了。”
太夫人陰沉著臉,一言未發,只微微一點頭。
見太夫人面色不善,紫蘇便也默默,只垂了首站著。
“張姨娘這蹄子管家也有些時日了,還是這般上不得檯面。”一面斜睨著紫蘇,一面恨聲道。
紫蘇素來見機,忙陪著笑道:“張姨娘本就不是什麼好出身,她能為妾也不過太夫人同老爺的抬舉。再怎麼算計榮寵刻薄他人,也得顧著您和老爺的顏面不是?”
太夫人一臉陰鬱,“可不正是這話。王氏過世後,松兒念著她服侍周到,還欲將她扶正,我覺著不妥未曾答應。松兒多番勸說,我不過看在松兒面上,亦念著她又有浩兒在側,這才許了她管家,她倒好——竟透過鬆兒跟我討要雁如及王氏的嫁妝。”
“不過破落戶的女兒,也不撒泡尿照照,竟跟您較勁,想染指正室原配的嫁妝?”紫蘇神色不豫道。
太夫人正色,“我管著她們的嫁妝,不過為著她們的女兒而已——蘭兒與華兒橫豎都會嫁人的,若無與之相匹配的嫁妝豈不是讓我嚴府臉上無光?”
紫蘇一臉體貼,“這打點嫁妝亦不是件容易的事,稍不留神便會著了別人的道,而且,”見太夫人微點著頭,才續了下去,“王氏的陪嫁也不算多……”
“誰說不是?”太夫人深深地嘆口氣,“她的父親不過是神武將軍手下的一個參將,能嫁給松兒當平妻都是高攀了,哪會有什麼像樣的嫁妝?”
“老爺似乎最寵她?”
“不過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太夫人臉上多了一份厭棄之色,“家世一般倒也罷了,誰知她父母皆是個短命的,卻又無兄弟姐妹可幫襯一二……”
紫蘇試探著道:“只怕將來三小姐出嫁,您還得倒貼呢……”
“只怕松兒還沒考慮到這一層呢,”太夫人的眼睛含了讚許,“若是你能為他的妾室,我也能睡得安穩,只是……”
“只是奴婢生的粗俗,又怎配得上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