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一錦衣少年,端坐在石几前,工筆勾勒前方竹林,專心致志,神色淡雅。只見他筆鋒巧轉,力透紙背,再看那畫中竹,性剛潔而疏直,姿嬋娟以閒媚,有節虛心,惟妙惟肖,那翠色生機倏忽間躍然紙上。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少女在心中默唸,眼前的少年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如綠竹般清拔凌雲的君子嗎。芳心微動,緋紅浮現,還好有面紗遮掩。
此刻蔚藍正賣力畫著,心無旁騖。
一畫既成,蔚藍瀟灑地題上一個“藍”字,全神貫注的他猛然驚覺身側罩著面紗貼近的面龐,驚詫之餘,竟是一筆旁逸斜出,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少女拿過桌上的毛筆,匆匆補了兩筆,將竹林下的碎石甬道延伸到落款,遮蓋了那處敗筆,雖少了些名家作畫慣用的留白,但畫面一時別緻靈動,佈局別出心裁。
“小女名為握玉,不知禮數,竟一時驚擾了公子,還望公子諒解。”握玉放下筆,施施然行了一禮,聲音泠泠動聽。
“無妨,姑娘這幾筆補得極妙,在下蔚藍,得姑娘教誨,幸甚至哉。”蔚藍禮貌地敷衍著。
“公子的筆觸清而俊逸,有著魏晉‘清風瘦骨、超凡脫俗’的風度。小女學畫十年,自愧弗如,甘拜下風。”
“哈哈,哪裡,哪裡,姑娘虛懷若谷。”蔚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魏晉風度,能吃嗎?天知道,他只是因為畫皮技藝生疏了,被師父罰畫一百副墨竹圖,練習線條,如今才畫到第五十九幅。姑娘,我沒空和你閒聊,我正在為自己的晚飯奮鬥吶!
接著握玉做了一件讓蔚藍意外的事,她輕輕地揚起了面紗,面紗下……是一張佈滿疤痕甚至詭異的臉。
蔚藍身為畫皮師,見過無數或好或壞的皮囊,不過是一張皮罷了,蔚藍不甚在意。
“你,當真與眾不同!”驚訝的倒成了握玉,“我兒時患過天花,這張臉也就毀了。奇怪,第一次見我的人大都會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如此鎮定從容?”
“這就是你來這的原因吧。”蔚藍並沒有回答握玉的問題,只是聳聳肩,“這也不難,補皮也算是較為簡單的畫皮術,無需肌膚與骨肉分離,只不消一個時辰,你的臉便可完好如初了。”
“不,”握玉搖搖頭,“即使我沒有疤痕,對於我娘來講,也勉強算得上清秀罷了,並沒有繼承她的美貌。我娘費盡心機十數載,清秀的女兒對她來講,遠遠不夠。”
“咦?那夫人她到底想要什麼?”蔚藍竟起了幾分興致。
握玉目光清澈,咬了咬嘴唇道:“此事本不該為外人道。我娘她希望我傾國傾城,寵冠六宮,權傾朝野,執掌鳳印。”
這時的蔚藍真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竟然想要換皮之術?!”書房裡的謹諾,拍案而起,聲音冷冽。要將夫人的皮囊還原成年輕模樣,女兒的臉修補如初倒也罷了,竟還要將兩張臉互換!這是多麼浩大的工程呀!
要知道,皮囊互換需要兩位畫皮師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且關鍵在於要求畫皮師們配合默契,步調一致,若稍有差池,剝皮後的人不能及時得到新的皮囊,便會命喪黃泉,真可謂在畫皮百術中極其險惡之術!
“難道這眾多美人皮,竟沒有一張讓夫人瞧上眼的嗎?非要以身犯險不可?”謹諾蹙眉。
“若說心動嘛,倒是真有。”
“哦?哪一張?”
夫人纖纖玉指一指,正是謹諾本人沒錯。
“你。”
“啊?”謹諾撫摸了一下面頰,苦笑道:“夫人說笑了,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不要拿我尋開心了。”
“我是認真的,”夫人不屑地目光掃過那些畫卷,“她們的姿色還不及我年輕時的十分之一,你說如何叫我滿意?我從前身份低微,如若不然我怎會甘居小小將軍的夫人之位。若是小女有了我這張臉,前途不可限量。”
當然,如果是你的皮,倒也可以考慮,但我諒你也捨不得。夫人悠悠飲茶,神色泰然。
“我會付你一千兩黃金作為定金,事成之後,再是一千兩。不知謹諾姑娘意下如何?”
最後一句讓原本想要斷然拒絕的謹諾霍然抬起頭來,目光猶疑不定。珠翠閣開銷極大,她急需資金運轉,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讓她躊躇不已。
“那麼,敢問一句,夫人是如何得知我畫皮師的身份的?”
謹諾總覺得事有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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