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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允,登島前的秘密堂會約定:一旦開戰,大家各跑各的,更不要保護大師爸,那樣容易被日本人一鍋端,所有人逆著河流流向跑到盡頭,自會有船接應。
祖爺和黃法蓉加快步伐往約定的地點跑去,跑著跑著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個人也在撒丫子飛奔。
“老二!”祖爺喊了一嗓子。
二壩頭回頭一望:“哈哈,祖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三人一同飛奔,到了約定地點放眼一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兩艘接應的漁船已被炮彈炸爛,水裡緩緩漂浮著幾具屍體。祖爺不顧一切地跳進水裡,撥水而尋,生怕水裡躺著的是自己的兄弟。
忽然,祖爺在漂浮的死屍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不顧黃法蓉的拉扯,徑直撥水衝過去:“梅師爺!梅師爺!”祖爺撲倒在水中。梅玄子消瘦的屍體漂浮在渾濁的海水裡,激盪的波浪不停地衝刷著他臉上的塵泥,這個曾在黃浦江畔超度萬千亡靈的大師此刻顯得那麼弱小和可憐。祖爺抱起梅玄子的屍體,仰天縱淚。
“祖爺,祖爺!”一個聲音從黢黑的水面傳來,曾敬武帶著幾個“精武會”的兄弟划船奔來。
“祖爺快上船,快!”曾敬武大喊。
祖爺奮力將梅玄子的屍體推到船上,隨後和二壩頭、黃法蓉爬上船。
“快劃!”曾敬武吩咐。幾個小弟奮力划槳,小船迅速消失在海面深處。
“祖爺受驚了。走在前面的兩艘船都被炮彈炸爛了,我們這艘停在遠處不敢靠近,等日軍的炮火不密集了,才敢過來……”曾敬武說。
祖爺沒說話,他似乎還沒從剛才炮火紛飛的生離死別中緩過神兒來,蒼茫的大海,漆黑一片,他看不到盡頭,更看不到希望。
天近三更,海風徐來,轟轟炮聲漸行漸遠,清涼的海風吹打在臉上,祖爺彷彿又找回了自己。又劃了幾個時辰,祖爺一行在紹興靠了岸。趁天還未亮,眾人快步趕到曾敬武藏匿的據點。
一進門,一個年輕俊朗的小夥子就迎了出來:“祖爺,您沒事吧?”——是小六子。
祖爺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
小六子自去年在王亞樵處歸順了祖爺後,寸步不離祖爺,但這次做局登島與日本特務決戰,祖爺沒讓他參加,儘管他百般央求,祖爺始終認為他是九爺的人,如果剛來堂口就送了命,對九爺沒法交代。所以在開戰前,讓他暫居曾敬武處。
祖爺仔細端詳這個陰森宅子:“曾老弟,怎麼選了個凶宅啊?”
曾敬武一愣,隨即笑了:“祖爺怎麼知道這是個凶宅?”
祖爺微微一笑:“前椿後槐倒壽,西廂比東廂高出一個屋簷,謂之鬼探頭。這種宅子易出大凶之事!”
祖爺這套推斷展現了一代江相宗師的高深造詣。按照古人的習慣,宅子前面要種槐樹,後面要種椿樹,槐者,木鬼也,宅前鎮守;椿者,增壽也,退而為胄,所以要前槐後椿,如果弄反了,則必然破財倒壽。另外,古人的四合院東西兩房要對稱,不能高低不同、長寬相錯,如果一個廂房比另一個廂房高出一截,大晚上看起來就像漆黑中一個厲鬼抬起了腦袋,這叫鬼探頭,大不吉!“江相派”雖出身草莽,但絕不是酒囊飯袋,尤其是歷屆大師爸,肚子裡都有真貨的。祖爺這套理論,取自各派風水理論的共性精華。
中國風水流派多如牛毛,僅玄空飛星一派就可以分出上百個小門派,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這就造成一個重大的問題:同一個宅子,張大師說是旺宅,李大師卻說是凶宅;楊公派說是“凶煞加臨”、刑妻克子,三合派卻說是“吉星高照”、多子多福;每個門派都標榜自己是真理,別人都是扯淡,此時,作為普通老百姓,更是難辨真偽,莫衷一是。
祖爺自執掌堂口以來,閒暇之餘喜歡研讀風水方面的書籍,也經常被這些相互矛盾的說法弄得一頭霧水。後來祖爺想出一個聰明的辦法,就是“擇其共性而用之”,說白了就是儘管各種理論千變萬化,各種學說相互衝突,但各家學說總有一些相同的地方,而祖爺取的就是它們的交集。
無論是“形勢派”風水,還是“理氣派”風水,或是“命理派”風水,關於吉凶的判斷都有一個共性的法則,這也是中國風水界所有流派都遵循的原則。
一、宅子前高後低,為兇。何為前,何為後?“前”就是大門或正廳所對的方向,中國版圖總體位於赤道以北,人們自古以來就是向陽而居,謂之坐北向南,所以“前”一般指南方,“後”一般指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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