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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跌坐回椅子上,她明白,從此之後,他即便要出宮,也不會再來請她幫忙。
始終隔著什麼,她和他之間始終都是隔著什麼,彷彿就差那麼一步,她卻始終走不近他。
其實別人的看法和世俗的評判什麼的,她又何曾在乎過?
她杜聽馨又何曾顧慮過那些俗人的目光?但是他是要顧慮的啊。他是大武的天子,是天派來的統治者,必須要像神一樣完美無缺——連他身邊的伴侶,也必須要同樣的完美。
她一直不都是那麼做的?儘量表現的更好,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別人。她是那麼想做他身邊完美的女人,他那樣的一個人,她不願他因為身邊的女子不夠好而受到一點苛責。
那一晚,她掩住臉失聲痛哭,再怎麼玲瓏的慧心又如何?再怎麼無言的付出又如何?
她的努力,他是始終看不到,或者是,他始終不曾肯用心來看。
那晚的夜色清寒如水,而從那天之後,她徹底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從此之後,千里之外的江南,她的歡笑嬌憨,他的溫情縱容,再也與她無關。
其實,即便是到了這種地步,她也沒有完全放棄吧。
在深宮中一次次的聽著他推遲迴來的訊息,一次次的按照他的安排應對著新的情況,一個個無法成眠的深夜裡,她開始習慣獨自起床點上一爐香。
什麼香都有,藩國進貢的瑞腦,出自深山的百年檀香,添了加持甘露丸的藏香,每一爐點起來,都有淳厚的香味散開,把她包裹在其中。
最終,她喜歡上了一種宮中自行調配出來的香料,味道很奇特。
點燃之後,嫋嫋的輕煙散開,乍一聞,是明快的花香,盛開在春天的雨後,跳脫的都是小女兒的柔情,再聞了,卻有一股十分沉靜的味道,慢慢的透入到花香裡去,託著嬌嫩花蕾的手一樣,寬厚如海,是瑞腦的清香。
瑞腦香,是他的衣袖間常帶的味道。
就是這麼一爐香,她在深夜裡聞著聞著,會聞到天亮。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那種味道慢慢的氤氳:那雙溫柔的手,托起那朵嬌嫩的花蕾。
一次又一次,像是做不完的夢。
這爐香燃到那一年的冬天,她把他等了回來。
隔了幾個月,她再見到他的那一刻,淚水無聲的就流下來。
他在黛鬱城的行宮中,人是醒著的,卻只能坐在桌前,連走出一步的力氣都不再有。
他被那個女孩子一劍刺中了胸膛,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半邊衣衫,整整昏迷了四天才醒過來。
她趕去看他的時候,他才只是醒來不到一天,卻已經下床在窗前坐著。看到她,笑了笑,聲音雖輕,卻還是以往的語氣,淡淡的,帶著些暖意:“馨兒,讓你趕來,辛苦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奔過去要抱他,卻怕碰到了他的傷口,淚水不停的滴在他肩頭的青衫上。
他看著她哭,卻只是笑了笑,輕聲的安慰:“不要擔心,沒有關係的。”
她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難過得快要不能呼吸。
那樣深的一劍,他又那樣的身子,怎麼會沒關係。
她不敢想象那個女孩子是怎麼下的手,也不敢細究當時的情景,只是一遍一遍的慶幸著他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
但是這樣的一個傷口,對他的身體來說,實在已經是太過嚴重的毀壞。他強撐著在臘月之前回到京城,一路顛簸中她聽到他在身後的車廂裡不住地咳嗽,下車的時候她去扶他,他手中的絲帕已經沾滿了暗紅。
接下來的那個冬天,他的傷勢始終反反覆覆,不見大的好轉。
她零星的聽養心殿的馮公公說,他又咳過幾次血,原本就虛弱的心肺傷了之後,咳嗽更是從來都沒有停過。
不過他生病的時候是從來不讓人近前的,她每天去看他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他最好的樣子——除了蒼白和消瘦,再也沒有別的其他東西表現出來。
最初的震驚的痛心過後,她早已毫無波瀾的心中,不是沒有冒出過那種念頭:那個女孩這麼傷他,他會不會心灰意冷的回到她身邊?
守著這個念頭,她一天天的等著漫長的冬天過去。
這是德佑七年了,她來到他身邊的第十一個年頭。
被那個女孩刺傷之後,她一直沒有從他嘴裡聽到過一句怨恨悲憤的話,甚至連最輕微的埋怨都沒有。
他的大婚在即,那個女孩子也終於不再逃跑,大婚準備的事務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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