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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常會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她,他有時也會提到她的名字,語氣溫和淡定,和以往沒有絲毫差別。
也許這樣還好一些吧,她想著:既然那個女孩子註定要成為他的皇后,那麼如果他不在意那段過去,是不是還好好一些?
她一面難過,也不免有些替他欣慰。
然而,有天她到養心殿去探望他,卻無意的在他的案頭看到一份起草的詔書。他在準備著廢除先帝的遺詔,改立幸羽的女兒幸懿雍為皇后。
她震驚的慌了手腳,那是先帝的遺詔啊,他想讓那些毫無口德的言官罵他什麼?還沒親政就違逆先帝遺旨?
從他面前抓走那份詔書,她著急的向他追問,因為有些氣急了,她說了很多話。
他聽她說著,卻一言不發,一直等她說完,才笑笑從她手裡取過那份詔書,攤開在面前桌上,提筆接著潤色。
她看著他蒼白的側臉,終於也轉過頭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即便在這樣的詔書裡,他還是不動聲色的把所有的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凌家的大小姐並沒有什麼不好,不好的是他,見異思遷,鍾愛上了別的女人。
這個詔書一旦頒佈出去,就將是他一生的汙點。
她默默的轉身,走出養心殿,冰冷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過臉頰,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值得他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有強烈的酸楚湧上心頭,為了他,更多的卻是為了: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不能是她?
這個問題問了千百遍,依然沒有答案。
就像那爐點過千百遍的香,一寸一寸的燃燒成灰,從來無言。
那個詔書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那天她恰好在養心殿中,看他接到了一封從宮外傳進來的密信,衣衫也來不及換,就匆匆的向她告辭出去。
她從未見他這麼行色匆匆過,有些擔心疑惑,就留在養心殿裡等他回來。
他出去時還是下午,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深夜了。
天氣依然極冷,他帶著一身寒氣進門,臉色分外蒼白,看到她在,就向她笑了笑,問好坐了。
他一坐下就撐不住一樣的扶著桌子上咳嗽,聲音沉悶壓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遞過去一杯溫熱的茶水。
他謝了接過,手卻抖得握不穩茶杯,茶水一片片的濺在他的手上,他終於無力的倚在桌子上低聲咳嗽。
她坐在一邊看著他,直到他好不容易調順呼吸,撐起了身體,她才試著開口:“去見她了?”
他微頓了一下,接著輕輕點頭,笑了一笑。
果然,是去見她了。她只好也笑,接著問:“她說了什麼?”
微微的停了一下,他笑著:“讓我見了一個人,告訴我她要做我的皇后而已。”
“讓你見了誰?”這與她做不做皇后有什麼關係?她有些疑惑,片刻之間,心底立刻清明:“她說那個人……是她的情人?”
他依然笑著,側臉上有火燭投出的淡淡陰影,神色卻依然柔和:“嗯,她說她喜歡他。”
對他說她喜歡的是另一個人,卻還是要嫁給他。
那個女孩,她怎麼能這麼狠?
她發愣的看著他平靜的面容,他的嘴角還帶著點笑,輕輕的翹起,溫柔又平和。
她忽然希望他可以看上去悲傷一點,至少發一下怒冷笑幾聲,無論如何,就是不要再這麼平靜下去了。
淚水無聲的流過面龐,她甚至控制不住。
看到她流淚,他竟然也愣了一下,遲了一會兒之後,就遞過去一方乾淨的手帕:“馨兒,不要哭。”
她握住手帕,把臉深深的埋入其中,眼淚卻越流越多,漸漸哭出了聲音。
像是遲疑了很久,他的手伸過來,很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上:“馨兒,別哭。”
她突然再也不能忍耐,握住他的手,手臂就抱住了他的身子。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放聲大哭起來,隔著塌上的矮桌,就這麼抱住他的身體,把臉埋入他的衣領裡,哭得全無大家閨秀的風度。
他也伸出手來,輕拍著她的肩膀,卻沒有再說一句話。一直到她哭得聲嘶力竭,終於從他肩膀上抬起頭,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中有淡淡的憐惜。
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有些自嘲的笑了,接著略微沙啞的開口:“煥哥哥,我明年就十八歲了,到了指婚的年齡了吧?”
他微愣了一下,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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