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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睡醒了?”倪群不知道剛乾什麼的,身上熱氣騰騰的,寸立的短髮因為溼潤而更形黑亮,整個人從裡到外透露著一股子生機勃勃。
“你怎麼不叫我,這都幾點了?”殷虹穿著長袖的睡衣褲下地,隨手拎了他的外套過去:“秋天了早晚涼,把衣服穿上。”
倪群沒接外套卻伸手拉開了窗簾,潑辣的陽光一下子刺的殷虹連眼睛都眯了起來:“我這都快熱死了,你還讓我穿衣服?”
眼睛適應了光線,殷虹看到倪媽媽正站在院子裡最遠處的豬圈旁邊餵豬。
“你媽該嫌棄這麼懶的媳婦兒了。”
倪群哈哈大笑,走到她身後彎了腰,親密的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又胡思亂想了不是?哪有的事兒!我媽讓你可勁兒睡,睡醒了就吃,完事累了再睡。”
殷虹眨了眨眼睛,覺出不對味:“你這是養老婆還是養豬呢?”
兩人說鬧了一會兒,倪群陪著老婆吃了早飯,興致勃勃的要帶她出去轉轉。
出門的時候,殷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總覺得婆婆的目光往他們兩個拉著的雙手上瞄,左一眼右一眼的。
粗枝大葉的某男人當然沒感覺到,開心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哪兒是他小時候上樹掏鳥窩的地方,哪兒是他充當司令員帶領自己的隊伍拼殺的地方,哪兒是他逃學翻牆的地方……
直到有兩個五六歲小男孩跟在身後扮鬼臉:“小小子坐門墩,哭著喊著要媳婦兒……”
倪群一回頭,還沒等嚇唬他們,兩個小傢伙早就做好了準備,撒丫子顛了。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出很遠。
“這幫混小子。”倪群呵呵的樂,握著她的大手熱烘烘的。
“行了,別起膩了。”殷虹琢磨出點眉目。估計這地方民風淳樸,哪怕是夫妻,拉手或是挽著臂的情形也比較少有,倪媽媽不好意思講,倒是被兩個小毛娃給揭開了謎底:“我自己好走。”
倪二哥挑起濃眉:“怎麼著?我抓自個兒老婆的手別人管得著嗎?害羞了?”
“害羞你個大頭鬼!”殷虹伸手戳他額頭:“你小子腦子就是缺根弦!”
倪群悶笑了一會兒,愣頭愣腦的瞅著自家女人,冷不丁來了一句:“老婆,我怎麼覺得你這說話口氣跟袁隊一模一樣呢?”
在村子裡走了小半圈,倪群人緣很好,一路上打著招呼。
張嬸兒趙姨李大爺王叔孫爺爺……
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笑眯眯的,和善淳樸。
時光在這裡慢下來,愜意的舒展筋骨,將原汁原味的過日子展開最樸素的畫面。
那些帶著地方口音的土話殷虹聽不太懂,可是她看得出,他們在誇她,自家男人驕傲的抬著下巴,笑的合不攏嘴。
若是有尾巴,他此刻一定翹到天上去了。
原本倪群想帶她去村西頭的大宅院。
據說那裡有整個村子最古老的院落,從晚清保留下來的,某個大財主的家。如今託旅遊開發的福,竟然也被當做文物保護單位圈了起來,開售門票成景點了。
懷了孕的身子沉,殷虹走了一會兒就出了汗,順著倪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麼遠的距離更是直接想都不想的放棄了。
倪群想想也不急,明後天又不走,他可以跟鄰居借個腳踏車再去。
回家的時候有點小意外,兩人出去轉也就個把小時的功夫,竟是有好客的村民送了不少自家地裡的作物過來,玉米地瓜芋頭南瓜,金燦燦黃澄澄,帶著豐收的喜悅,堆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小山似的。
“媽,誰來過了?”
倪媽媽在幫他們曬被子,聽著動靜轉過了頭:“你於爺爺家的虎子剛從深圳回來,聽到你回來高興的不得了,這不送了東西過來,還說讓你晚上過去喝酒。”
“虎子回來了?”倪群挺高興:“我都快十年沒見著他了。”
“你們晚上過去嗎?”倪媽媽抻直被子又撣了撣,終於歇了下來:“要是去,帶兩條桶鮮魚過去,你於爺爺愛吃這口。”
倪群應了聲,側過臉跟女人解釋:“虎子是跟我一塊兒長大的發小,上中學時候俺倆同桌,調皮搗蛋翻牆逃學那是一對好搭檔。我去當兵那年,他因為近視體檢沒過關,後來聽說去深圳打工了。”
晚上從虎子家出來,已是將近八點半的時間。
村裡人家吃飯早,五點多天色剛暗就擺上了飯菜。只是倪群和虎子很多年沒見,同學相逢免不了多喝了幾杯,話匣子一開就關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