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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使垂眸道:“呂相已在尋找,如今下落不明。”
沈灼看著柴倩,艱難的開口道:“此時進京,勤什麼王?他們持有先皇遺詔,名正言順。”
柴倩闔眸一笑,臉上的卻是前所未有的肅容,斬釘截鐵道:“那就班師回朝,靠宛城二十萬兵馬,我們也能奪回永陽和虞歷關。”
“老大……”沈灼還想說什麼,卻再也沒有說出口。
柴倩看著沈灼,眸中的厲色退去,拍著他的肩膀道:“你留下來,跟著許將軍一起出戰,只要大戰告捷,勢必不會牽連到沈家,這一仗,只能贏,不能輸!”
沈灼高大的身子顫抖著,已忍不住要哭出聲來。
柴倩伸手拍拍他的臉頰,繼續道:“布吉爾是犬戎的皇子,只要你們開始攻打射月,他就會趁亂召回他的犬戎兵馬。必要時候聯合犬戎一起對付射月,若是能把他們趕出鶴城,那是最好不過,若不能,便只求大勝,一定要用軍功保住宛城的二十萬大軍。”
沈灼已淚流滿面,他忽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柴倩,將她按在自己的肩頭。
“老大,下輩子,你還當我的老大嗎?”沈灼知道,柴倩這一去,或許就是生離死別。
柴倩猛然被按在肩頭,微微一怔,嘴角卻透出一絲笑意,扭頭附耳道:“那下輩子,你還當我的小弟嗎?”
沈灼一掌抹乾了臉上的淚痕,站直了身體道:“老大,你一定要在京城等著我,凱旋歸來。”
柴倩抿唇,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握拳的五指緩緩鬆開,輕撫著小腹,朝帝都方向的天空看過去。
趙青舒,你會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嗎?
而在距離宛城不過十餘里的官道上,一輛馬車飛奔在遼闊的原野上,趙青舒坐在車內,輕輕挽起車簾,大周的風光盡收眼內。他收攏了指尖握緊拳頭,闔眸默唸著那人的名字。
馬車漸漸放慢了時速,車伕緊了緊韁繩道:“殿下,前面就是宛城了。”
趙青舒猛地抬起頭,單手撐在自己的膝頭,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他知道,他一天都不能再等了。趙青舒伸手握住放在馬車裡的柺杖,開口道:“胡三,再快一點。”
宛城的南城門已經完全戒嚴,這幾日城裡的百姓各自奔走避難,進城的人少之又少。趙青舒進了城門,所見之處皆是軍隊兵馬,雖然大戰將至,但宛城城內還有不少守城的百姓。
趙青舒步下馬車,看見街角有一個正在賣茶葉蛋的老婆婆,他走上前去,半蹲□子問道道:“老婆婆,要打仗了,你怎麼不走呢?”
老婆子搖搖頭道:“我不走,我在這裡住了一輩子了。以前年輕,每次打仗都要逃難,現在年紀大了,也走不動了,自從柴將軍來了宛城之後,老婆子我就沒逃過難,只要有柴將軍在,宛城不會有事的。”年邁的老婆婆自然不知道,被他們信奉的柴將軍,已經被羈押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
“對……你說的對,只要有柴將軍在,宛城不會有事,大周也不會有事!”趙青舒站起來,俊朗的眉目望向大軍安營紮寨的地方。他拄著柺杖,一步一步前行。此時此刻,他只想親自走到柴倩的面前,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街道在夜色中顯得肅穆,巡城的將士在趙青舒的身邊擦身而過。黑夜來的太快,趙青舒亦步亦趨的往前,那營帳的門口掛著迎風招展的旌旗,上面的柴字清晰的映入眼簾。
趙青舒解下胸口的金手指,上面猶帶著他自己的體溫,放入侍衛的手中道:“麻煩把這個東西帶給柴將軍。”
目送那侍衛轉身進去,趙青舒卻背過身來,深邃的狂野,融入在一望無際的黑夜中,月亮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有一種思念叫做近鄉情怯,他是那樣想見到柴倩,卻又那樣害怕見到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要先說哪一句。
夜風將軍營裡的旌旗吹的嘩啦啦做響,趙青舒低下頭,只覺得臉上一片冰冷。緩慢而沉重的腳步從他身後傳來。他仰起頭,看著天際的那一輪明月,一時間只覺得語塞。
柴倩就站在趙青舒的背後幾步的地方,她生生抑制住想要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淺淺笑道:“今晚的月色真好。”
趙青舒愣了愣,手中的柺杖握得更緊,良久……他才轉過身子,丟開柺杖,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胸口,笑著道:“我的心裡沒有月亮,只有你。”他就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柴倩,銀凱加身,她是那麼的英氣逼人。她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她是他心裡最後的依靠。
柴倩笑了,可是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