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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生生忍住。只是銀牙交錯,咬得牙根生疼,接下來的話硬是從牙縫中擠出來:“我要你去北塞嶽離宮取一本功法,這可是你的拿手活啊,神偷女俠。”她本擬說“以你的本事,做這件事便如探囊取物,並不困難”,可見了洪綃的可氣模樣,出口的話也滿是嘲諷之意。
洪綃手指一滯,伸左手扶上門框,輕嘆一口氣道:“我最拿手的本事,我原以為你還記得的。”
葵娘一怔,猛地想出她話中含義,遽然色變。忙伸手去抓洪綃,眼見手掌已經要搭上洪綃肩頭,尚來不及鬆氣,手下便又是一空。只見洪綃身子向後仰倒,重重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葵娘一招不中,正要捲土重來。忽聽得四面八方傳來簌簌聲響,不知從何處突的急射而出成千上百的暗器,夾著風聲,向她洶洶而來。
葵娘應變極速,腰肢一扭,往後急退幾步,堪堪避開側面飛來的一波暗器,卻又給正面的一叢細針驚得連做了幾個後滾翻。可那暗器難防,腿上仍舊給紮了一根長針,些許酥麻自傷口處傳來,葵娘怒道:“你竟然使毒!”
洪綃已經自地上站起,她的身子有些虛弱,這一番動作很是費力,撫著胸口急喘幾口順了氣,方道:“只是些遲緩毒,要不了命的。”她整了整衣衫,好整以暇地道:“待佳客以熱茶,待惡客以毒藥,倒是相宜。”
暗器仍未停止,轉眼又是一波襲來,葵娘腳上帶傷,行動便不如先前一般靈敏了,雖是勉強避開一波,卻也滿面通紅,塵泥滿身,甚是狼狽。縱躍之間又不小心給一塊石頭絆倒,雖應變及時,一手撐住地面,不至於摔得鼻青臉腫,卻也單膝跪地,一時無法站起。
洪綃道:“唉,客人這樣大禮,可叫我這做主人的好生不自在。”她口頭雖是不饒人,可見了葵孃的模樣,心中卻絲毫無法高興起來,反倒是好似給阻塞住,百位陳雜。輕嘆一聲,背轉身,就要進屋去。
忽然,頭頂的陽光一暗,地面的影子突兀地多出一人,風聲自身後傳來,繼而一道大力猛地擊在洪綃身後。洪綃蹬蹬地向前跑出好幾步,終究也未能卸除這道力氣,一個站立不穩,便俯身倒下。
洪綃氣力不濟,雖也伸出雙手去做緩衝,卻也料想自己大抵是要臉面朝地,摔得七葷八素了。
也就在這當口,一雙柔荑突然抵住洪綃肩頭,輕巧地阻住她的下墜之勢。洪綃的手掌不及收回,亦攀住對方的肩頭,輕輕一笑,正要說出感謝的話,驟然間腦中一陣暈眩,喉頭湧起陣陣腥甜,不由哇地吐出一口血來。那人胸口白衣上登時多了一團血汙,很是奪目。
洪綃想要站直身子,可雙腳疲軟,怎麼也使不出氣力來,若不是給這般扶著,她早似爛泥般癱軟在地上。
洪綃正要開口讓來人將自己放在一旁坐下,突然間那人往後騰躍幾步,左手攬住洪綃腰肢,右手在腰間輕抹,一柄長劍突兀地出現在手中,那劍刃寒光使得洪綃不由泠泠打了個寒顫。
這可是實打實的神兵利刃,單是瞧著,便有令人膽寒的氣勢。
長劍舞動,洪綃轉不動身子,瞧不得身後的情形,但聽得噌噌幾聲輕響,料想是兵刃相擊,可這人手中長劍實在太過鋒銳,直接將對陣的兵刃削斷了。
又聽得幾聲腳步,繼而是葵孃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麼要救雪上飛鴻?”
來人並不答話,劍舞風聲,倒甚是悅耳。
洪綃心中亦是暗歎,好強的功夫。她雖瞧不見,可那長劍揮出,招招帶風,利落乾脆,葵娘竟絲毫不能將這節奏擾亂半分。若不是帶著洪綃,那人早已經將葵娘擊潰。
洪綃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勞您將我隨意放在角落,空出手也好對付她。”
那人卻好似未聞,反倒帶著洪綃,又往前竄出幾步,噌噌噌地與葵娘交手幾聲,便聽得葵孃的腳步遠去了。
洪綃嘆道:“她逃了。”話音未落,她的面色驀地一變,分明感受到那人的一隻手指突然戳在她的脊樑骨上。
洪綃驟然間想起從前聽說過的許多傳聞,有的邪教魔頭喜歡將人的脊樑骨生生抽出,令人受盡痛苦而死。那可當真算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然而那人卻並不曾這樣做,自那指尖傳來一點熱意,瞬間傳透了渾身。洪綃又吐出一口血,淋漓地灑在那人肩膀,血色黑紅,甚是詭異。
可這血噴出,渾身的氣力便突然間出現了。洪綃退出那人一步開外,抬眼一瞧,卻又怔住了。
這女子,眉峰如匕,鳳眼含霜,鼻樑挺直有如刀削斧鑿,薄唇輕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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