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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綃閃過一絲驚訝,繼而是瞭然,她看著來人笑道:“你是特意來為我送行的嗎?”
那人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輕易就落跑了。”聲音嬌柔,聽來竟然是一個女子。
洪綃笑道:“我自來就學不會那些打打殺殺的功夫,倒是腳底抹油這一套練得純熟,遇到這樣的大事,只得逃之夭夭。”又拍了拍身側的門檻,說道:“站著累,來這坐坐罷。你頂著陌生的臉站在我面前,我瞧著也難受。”
葵娘一手遮了嘴,咯咯嬌笑道:“膽小鬼。”她的面目仍是一個乾瘦的青年,卻做出風情的女子模樣,瞧來著實令人渾身一寒。
洪綃收了笑臉,淡淡地道:“將你這做派也收起來罷,你不是一丈紅,學不來她的風姿。”
葵孃的笑聲突兀間中斷了,她的笑臉僵在當處,好似滑稽戲一般。她冷哼一聲,嗤笑道:“你如今逍遙的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洪綃道:“倘若心逍遙,又有何處不是逍遙鄉呢。倒是你,幾年不見,像是入了魔障。”
葵孃的目中透過一絲陰狠,原本有些僵硬的面目愈發猙獰,她獰笑道:“魔障?不,這可就是我的真面目啊。”
洪綃嘆道:“所以他們說的蝰蛇,果真就是你。我們所相熟的‘葵娘’,也是你萬千分身中的一人罷。”
葵娘在洪綃面前一步遠蹲下,眼神閃動,竟然忽而變得如少女一般純真,她注視著洪綃,喚道:“洪姐姐,我要成親了,你來陪陪我好嗎?”繼而好似變臉一般,眯縫起眼睛,盡是促狹與算計:“你覺得怎樣呢。”
洪綃道:“還是從前瞧來順眼一些,只是如今知道是假扮的,便愈發覺得沒趣了。傳聞蝰蛇的面目凶煞,原先的‘葵娘’想必連臉也是假的。”她還有一句不曾說出,那就是蝰蛇面醜心惡,可謂是心如毒蠍,醜如無鹽。洪綃念著與葵娘往昔的情分,終究不忍將這樣的話說出來。
葵娘撫著易容的臉面道:“真正的葵娘,是西北邊境處的一個少女,她的面目生得好,男人們為了她爭得不可開交。我偶然瞧見了,便剝了她的麵皮來做面具,果真是十分美麗。啊,那張臉可當真是光滑細嫩,哪像這張麵皮一樣硌手。可惜給那該死的神機門人劃破了,該死,該死!”
洪綃道:“殘害無辜的女子,那可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
葵娘恨聲笑道:“倘若換了你們,就算是快意恩仇,瀟灑恣意了?”
洪綃道:“我們可不會殘害無辜。”
葵娘像是聽見什麼極可笑的話,道:“分明是江湖中人人喊打的老鼠蟑螂,卻總是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偏生還有一些人豬油蒙了腦子,將你奉作江湖奇女子,也不嫌惡心,呸。”
她一口唾向洪綃,洪綃起身躲過,但汙了門檻,怎樣也坐不得了。只得斜倚住門,輕聲道:“你專程到我這裡來一趟,就是想呈呈口舌之快嗎?”
洪綃站起來,比葵娘高出半個頭。這樣的壓迫感使葵娘退後一步,繼而瞧見洪綃衣衫散亂,長髮也隨意地散在身後,有幾縷碎落地散在肩頭。她身上的毒仍未除淨,因著一番動作費力,面頰微微泛紅,襯以嘴角天然揚起的弧度,另有一番溫潤之美。
葵娘不由升起自慚形穢之感,心中卻又莫名升起一把妒火,越燒越旺。這嫉妒令她幾欲殺死洪綃,剝除她的麵皮來做面具。可心底的盤算總算讓她忍住了這一番衝動,鐵青著臉,道:“我要和你做一個交易。”
洪綃饒有興味地撥著腕上的翠玉鐲子,笑道:“你露出真面目處處惡語在前,此時再有求於我,不覺得晚了一些?”
葵娘冷笑道:“只是一樁交易,你願做就做,不願做,我大不了將你殺了,做成人皮面具,怎樣我也不虧本。”
洪綃啪啪地拍掌幾聲:“趁虛而入,好算計。我此時毫無還手之力,你仍舊不動手,想來這樁交易,做成的好處遠比殺了我大罷。”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慶祝,繼續發。
我有存稿我自豪。
☆、來客
葵娘咧嘴笑道:“你若是答應,那自然划算;可你若是懷了別的心思,那就只剩下一張麵皮的價值了。現下就算你還有一件‘天下縞素’也救不得命了,我的洪姐姐。”
洪綃懶懶的應一聲,將些許凌亂的頭髮撥到身前,長髮如墨,蜿蜒至腰間。以指為梳,仔細地梳弄著,並不將葵娘放在眼中。
葵娘給她那渾不在意的模樣激得心中又是一怒,差些便要發作起來。總歸想起自己的謀劃,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