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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躺下別動。”池月打起簾子,轉身給他倒了杯水,“你這幾日說不了話,等拆掉護頸就好了。”
那護頸是硬牛皮子縫的,如項圈一樣套在某人脖子上,起固定之用。但池月怎麼看怎麼像結草以前戴的那款,搞得他很想在上面拴只鈴鐺。
這傢伙動輒炸毛的性子,其實和結草也挺像的。他一面想著,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眼見對方盯著自己的脖子壞笑,燕不離心裡噌噌冒了火氣,一邊在腹中狂罵,一邊幾口喝完了水。飲罷方覺嘴裡有股子藥味,卻也懶得再計較,繼續裹著錦衾閉上眼躺屍,連個正眼都沒給池月。
被子裡卻伸進了一隻魔爪,先是抓住了他的右手,被他掙脫後又開始四處亂摸,燕不離忍無可忍的睜開眼,怒瞪之。
池月一本正經的道:“入夜了,你的手該按摩了。”
你他媽早說啊!瞎摸什麼摸?!
燕大少爺高傲矜持的將爪一伸——小池子,伺候著……
池月伺候得他欲仙欲死。
手上疼得如同抽皮扒骨,偏生他還喊不出來,只好死死咬住下唇,白蠶絲的褥單也被左手攥得皺成一團。
望著燕不離額上的汗珠和緊蹙的眉頭,池月傾身吻在那隻滲出血絲的唇上,撬開了對方闔住的牙關,兩舌交纏之際,手中居然還能有條無紊的按摩著。
不愧是老色魔,技術真他媽好,還有止痛功能……燕不離頓時感覺手上沒有方才那麼疼了。
自從池月卸下復憶的偽裝,就再也沒有吻過他。在彼岸齋的這些日子,哪怕兩人顛鸞倒鳳一整夜,也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溫存。對方突如其來的纏綿,讓某人腦中不禁有些飄飄然,不過燕不離很快反應了過來,將那條舌頭抵出唇外的同時,用左手格開了對方。
望著那雙黯淡的星眸,池月知道這傢伙還在介懷。可不說他自己還能活多久,如今鬼門宗內憂外患,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燕不離又是身份尷尬之人。就算自己暫且護得住他,久留此處也絕非良計。
然而他知道即便自己說了,對方也決計不會走的。面對這個軟硬不吃,甚至連命都不要的瘋子,池月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
“燕不離,或許我真的應該殺了你。”微涼的掌心覆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燕不離無聲的一笑,眼中露出譏誚的目光。黝黑晶瑩的瞳仁裡,映出宗主大人挫敗的神情。
池月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事說出去連江湖上的狗都不信,池閻王居然有下不了手的一天。
扣在對方頭上的手被那人捉了下來,燕不離用指尖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了兩個字:“我走。”
“你……真的同意了?”池月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生怕這傢伙下一秒又去撞牆。
燕不離微一點頭,笑若雲舒。
死過一回,很多事也便想通了。既然池月已經忘了,再也不會愛上他,又何必在這裡窮盡一生?最後兩兩相誤,不僅自己痛苦,也難為了別人。
喜歡一個人,往往是透過佔有,讓自己開心;而愛一個人,是學會隱忍剋制,讓對方幸福。他不想看到這個人有一絲一毫的愁緒,更不願自己成為對方的負擔。
燕不離伸出手,輕輕展平了眼前人緊皺的眉心。口形一張一合,無聲的說了一句:“池月,我放過你,也放過自己。”今後江湖相忘,各安天涯,望君珍重。
池月忽然就後悔了。
即便這人是個瘋子,他又有什麼資格奪走對方的記憶?就讓這蠢貨再纏他三個月能怎樣?會死嗎?!
好吧,會死。
但是被人纏到死也特麼是種魅力啊!這年頭死忠黨可不多了,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對了非要把他趕走?!
眼看某人神情不定,起身便要離開。燕不離慌忙拽住他的袖子,眸中一片惶然不安,思量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池月止步在床前,回過頭道:“你要走也得等明日,今晚先在這兒好好歇息,本宗去安排人手。”
袖子依然被攥得死死的。燕不離明顯看出他是敷衍,面色委頓悽然,無聲的哀求道:“最後一次,也不肯給我嗎?”
不是本宗小氣,但是給你會出事故的啊少俠!
池月剛要尋個由頭拒絕,就看到兩行清淚從對方臉上滑落,縱有一萬個理由也說不出口了。
“燕不離,原諒本宗。”
燕不離雙手緊摟著對方的脖子,耳邊聽得一聲低沉的輕喚。他不知道這人在抱歉什麼,池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