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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叔父今日怎麼在家吃飯?”曼春拖開凳子坐下,拿過紅酒和高腳杯。
“哎,曼春,不能再喝了!”汪芙蕖急忙奪過曼春手中的紅酒,心疼的看著她。
“叔父,我要是想喝,誰能攔住我?”曼春靠在椅子背上,懶懶轉過頭,漠然看著汪芙蕖。
汪芙蕖自知曼春執拗,隨她開了塞子。
“對了叔父,我要去普羅旺斯。”汪曼春輕輕搖晃著紅酒杯,看似灌酒,實際上只是淺淺抿了一小口。
“普羅旺斯?”汪芙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法國。他原本還想讓曼春去特高課見見南田課長。
“是。”汪曼春恢復了那一副“汪家我說了算”的氣勢,並不看汪芙蕖的表情。
“你去普羅旺斯做什麼?”汪芙蕖莫名其妙,想著就算曼春去法國,也應該去巴黎追明樓才對。
曼春重重放下酒杯,使了個眼色讓傭人退下去,才輕聲說:“我母親,曾經是日本派到法國的特務。”
汪芙蕖眼皮跳了一下。汪曼春怎麼會知道的。
“日本領事館讓我去普羅旺斯,取一樣我母親遺留的東西,軍方要用。”
汪芙蕖深深的看了汪曼春一眼。
這孩子是怎麼了?難不成日本領事館這麼早就盯上他汪家了?
曼春故作深沉,她不知道這些話能否制住她叔父。她也不確定,那個“夢”中留給她的資訊,是真是假。她清楚地記得,在她成為南田課長的學生後,她告訴自己,母親原田左善是潛藏的日本特務。曼春後來的轉變,也跟一半的日本血統有關。
“當然,這種命令你必須得執行。”汪芙蕖權衡利弊,既然是日本領事館的命令,他自然不能違抗。若是曼春這次處理的好,說不定將來對自己仕途也有助益。
“叔父,曼春這就走了,領事館那邊一切都處理好了,我不能帶別人,您清楚。”汪曼春看到汪芙蕖微微變動的神情立馬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怕露餡便決意趁早離開。
“這就走?”
“還有,這件事必須絕對的保密。”曼春壓低聲音,“包括特高課。”
汪芙蕖自信的笑笑,說:“那是必然,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至於向外宣佈,我便說送你出國留學罷了。”日本內部的爭鬥他汪芙蕖也是清楚的,曼春能接觸到知道她母親身份的人,必然是高層的重要人物。汪芙蕖心中竊喜,這個侄女真是不可小覷。
明樓在巴黎收到電報,卻不想竟是將曼春調到了普羅旺斯。上級說青蔓有其特殊任務,必要時會安排兩人見面。
明樓漫步在香榭麗舍大街旁,心事重重,好在曼春離開了上海,只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要她不加入軍統,一切就都有餘地。哪怕自己現在還是見不到她。
青蔓的任務,說簡單也很簡單,說艱鉅也很艱鉅。她要護送一批一批同志轉移到巴黎。在這個充滿薰衣草的悠閒小鎮上,不止有藍天白雲,潛藏著的青蔓,漸漸成為了黨組織內部最最穩定和平的一條路。
汪曼春知道眼鏡蛇在巴黎,他仍是自己的上線。她無數次想要告訴眼鏡蛇不要進行死間計劃但又遲疑了,畢竟現在不存在毒蔓。
她對巴黎這個城市,又是嚮往,又是膽怯,一方面是想見到眼鏡蛇,另一方面,怕面對明樓。
很多個午後,汪曼春在小院中遠望大片薰衣草花田,出神時總會想到那個“夢”。一切都那麼真實。她在細細思索每一個細節,卻總是看不清明樓的身份。
還有那個叫原田左善的女人。曼春真的找到了她的日記本,裡面有記錄關於櫻花戒指的內容,跟自己的那個,一模一樣。
“汪小姐,打擾了。”
曼春思緒被一個溫和的聲音帶回普羅旺斯,她回頭看,卻是魯佩斯太太。
“夫人您好,快請進。”汪曼春急忙笑著迎上去。
魯佩斯老先生是一位文學教授,更是組織在普羅旺斯的同志,汪曼春本就打著學習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理論的幌子留在這裡,這時與魯佩斯先生、太太也成了極好的朋友。
“夫人有什麼指示嗎?”汪曼春跟魯佩斯太太在客廳坐定。
“下星期在巴黎有一場新年名流沙龍,我跟先生收到了邀請函。眼鏡蛇要見你。”魯佩斯太太慈愛的拍拍曼春的手。
“眼鏡蛇?”曼春疑惑的問道。
“沒錯,眼鏡蛇。”魯佩斯太太又說。
“馬上又有一位同志要轉移,你們扮作姐弟,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