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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明臺好轉,阿誠和大姐還在自己身邊。
或許他還有機會,可以找一個契機救出汪曼春。
死間計劃已經牽扯了太多的人,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安好,看著戰友一個個死去。
一切都不過是掩護毒蛇罷了。但那要損上多少條性命。明樓甚至覺得自己終會折壽的。
一定要救出曼春,一定有辦法。
曼春,等著我。
【人物內心os】
有一日曼春突然發現自己變了,或許是受日本人的影響,或許是工作使然,當她越來越熟悉槍和子彈時,她就會越喜歡開槍的快感。槍是冰冷的,它沒有熱血沒有感情,就只有子彈射出去的清脆的響聲。
曼春覺得那聲音清脆。
槍聲對她,有天生的吸引力。
至少她認為她抓去殺死的人,除了組織要求必須死的人,都是些平淡如草芥的替死鬼。
當她意識到人命的卑微時,她已經是一個殺人女魔頭了。
她覺得和她明樓一樣,效忠權力。
米白色淺玉色的旗袍都被她壓在箱底,現在她不是穿黑色深灰色的制服,就是深紫深紅色的旗袍。她以前,從來不會塗那麼鮮豔的口紅的。
她更豔美了,但她不再是當年的汪曼春了。她已經可以開口罵明鏡,可以隨手掏出槍來瞄準一個人,甚至可以為了探尋明樓的身份而派特務。
從明樓離他而去的那個夜晚開始,曼春就離不開紅酒了,她只有在醉酒的時候才會恍恍惚惚,自己殺了那麼多人,到底是為日本人做事,還是為延安做事,還是為重慶做事。她收到的夜鶯的回覆,永遠是潛伏,順其自然,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上級是誰,自己的上線是誰。自從叔父死去,南田洋子告知自己的身世,曼春就感覺這世界變了,她所信任的,不論是延安還是重慶,哪怕算上日本,都沒能保住親人的命。相反,她天生的敏感和懷疑讓她對任何一方都充滿了敵意。
曼春甚至感覺,自己真真正正成了日本的人。
因為她知道,南田洋子是信任她的,南田洋子在她做得好時會鼓勵,做錯事時會懲罰,南田課長是那麼真實,而那眼鏡蛇,那夜鶯,那青瓷,更像是自己腦中虛幻出的。
而她不能反駁的,她仍然還是那麼愛明樓。
汪曼春一生的死穴,都在於明樓。因明樓而喜,因明樓而悲,為明樓拋下一切,不假思索毫無理由的相信。只有跟她在一起,自己才有片刻安心。汪曼春才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的,自己是真實的,自己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把槍。
汪曼春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明樓,她特別害怕明樓看到她處決犯人的樣子,那是嗜血的女魔頭,不是明樓的汪曼春。
而明樓,也正是心疼,是自己把曼春逼得心機重重心狠手辣,甚至,黑白不分。
他太后悔,答應瘋子的死間計劃,不僅賠上自己的兄弟,還有完全本無關係的曼春。他知道曼春作為最最危險的一個偽裝,本就不易,如今讓她徹底黑化,明樓如何狠得下心。他甚至一閉眼,都能想到小時候的汪曼春,蹦蹦跳跳跟在自己身後,一遍遍喚著“師哥”。那聲音甜到心底。
“曼春,這輩子,我只能相信你了。”明樓這般說,心卻在刺痛。自己相信她,卻也是在傷害她。
死間計劃,無非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對於汪曼春,那是不瘋魔,不成活。可是明樓怎麼忍心讓汪曼春去執行這個計劃?明樓怎麼忍心曼春死?
每次曼春認真的看著明樓,說自己要保護他,自己相信他時,明樓心中愧疚多於感動,幾次他想脫口而出自己就是眼鏡蛇,但他不能。
每個人都在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身份多了,披上數層皮囊,誰又分得清哪個是真心實意,哪個是逢場作戲?
明樓希望,自己對曼春,永遠是真情實意。可事實上,他和她,都在欺騙對方。
他多想站在太陽下告訴曼春,自己就是在她背後默默保護她的人。他多想正大光明的喊出,他對她的心,永遠都沒變過。
【九】
月光隨著淒冷的風滲進牢獄中,曼春坐在鐵床上靠著牆沉思。她只穿了一見襯衫,寒夜冰冷,她的心更是冰冷。
不知道是恨還是悔,曼春從來沒有這般無助過。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最後一個人。
刀片在指尖摩挲,捏久了都有了些許溫度。
“所以你可以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