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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上,一捧一捧的捧了江水,把李鼎身上的火焰熄滅。李鼎方才得以生還。
村裡的鄉親們見到火光,提了水桶、臉盆趕到江邊,打上水再去救火,已經來不及了。不單三間茅舍只燒得片瓦無存,就連清泉的屍體也都被烈火焚化。
嫣梅也不哭了,李鼎也不哭了,鄉親也不嘆惜了。是啊,全完了,絕地絕情、絕命人走上絕路。此時此刻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江風,時而呼嘯,時而哀息,時而蕭蕭,時而嫋嫋
突然,嫣梅一聲呼號:“我活不了啦!”縱身一躍跳入江中!
幸好江邊長大的小夥子沒有不會水的。三四個人跳入江中,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嫣梅抬出水面。放在岸邊。李鼎跑過來抱住自己的侄女淚如泉湧。
嫣梅抱著大爺:“讓我死吧!讓我死吧!我的親大爺!”
李鼎擦乾了侄女的眼淚,一字一句地說:“孩子,如今咱還不能死,等給清泉報了仇,大爺跟你手拉手一塊兒來投江!”
張吉貴跟兩個衙役回到知府衙門已然天光大亮了。張吉貴連喘口氣兒都沒顧上,帶著兩個衙役來見曹佩之,他的意思是,知府大人必有一番獎賞,所以笑嘻嘻地給曹佩之請安之後,樂呵呵地說:“回稟大人,燒啦!我們三個人從四面放的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不到兩袋煙的工夫,就燒了它個片瓦無存!活的死的咱都給它個一勺燴啦。嘻嘻,嘻嘻”
“好好,好好,很好,很好!”曹佩之也樂得頻頻地點頭,然後向張吉貴一伸手:“拿來吧。”
“什麼呀?”張吉貴沒有明白。
“扇子呀!”
“哎喲!”張吉貴自劈一掌:“我怎麼把這個碴兒給忘啦,那一定是都燒到裡頭啦!”
曹佩之一步躥到張吉貴的跟前,掄圓了胳膊,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啪地一聲打得張吉貴鼻口躥血:“我肏你個媽!”抬腿又給了張吉貴一個窩心腳:“來人哪!把這個王八蛋給我押起來,餓他七天七夜!餓死他個兔崽子!”
“喳!”跟著張吉貴來領賞的兩名衙役,一擁而上,左邊的給了他一個脖兒拐,右邊的給了他一個掃堂腿,把張吉貴摔了個狗吃屎。“哎喲,媽呀,摔死我啦!”兩個衙役上來,這個說:“讓你放火!”那個說:“讓你殺人!”一人拉著一條腿,像拽死狗似的把張吉貴給拽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村裡的鄉親們給李家伯侄做了頓飯吃,還湊錢給僱了輛車。他們一直來到兩江總督衙門的旁邊,爺兒倆下了車,李鼎來到回事處的窗戶外頭:“回事處哪位該班兒啊,我是李鼎。”
上回跟十三齡說,李家伯侄不辭而別的那個老頭出來了。看了半天才認出來:“哎呀,真是李師爺!”他用手指了指李鼎這身破衣服:“您這是怎麼啦?”
“唉——”李鼎嘆了口氣,把他們走後如何投奔施清泉、嫣梅與清泉成親、當扇子的往事,直到昨天發生的一切跟老者說了一遍。
“曹佩之?您說的是江寧府的現任知府?”
“就是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牲。”
老者看了看左右幸好沒人聽見:“李師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跟我來。”
老者將李家伯侄引到一個小巷深處,跟李鼎說:“李師爺,我先告訴您一件別人還都不知道的機密大事。尹大人已被革職留任了,皇上說他是什麼‘好色無恥之徒”。你說他能不煩嗎?脾氣大得厲害,說翻兒就翻兒。這不,上個月奉調進京,吉凶禍福都在兩可之間,在這個節骨眼上,您找他告曹知府,合適嗎?李師爺,您也是老公事了,難道會忘了‘官官相護’這四個字。如今的曹佩之可是尹大人的左膀右臂。今上南巡誰不知道,孝敬皇上幾把古扇,沒準還是尹大人的意思哪。”
“著啊!——”李鼎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師爺,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請講。”
“當年尹大人擔著袒護您逃旗的罪名,把您跟姑娘留在府中,供養一切,結果怎麼樣呢?您給他老人家來了個不辭而別。您自己個兒想想,要是調個個兒,您的心裡能舒服嗎?”
“這,可也是。”
“您如今二反投唐,又找人家告曹知府為供奉當今犯了律條,您讓尹大人可怎麼斷您這個案呢?”
嫣梅急了:“可這人命關天,就罷了不成嗎?”
“‘世味年來薄似紗’!姑娘,我勸你們爺兒倆打掉了門牙帶血吞。忍了這口氣吧!大忙我也幫不上,我這兒有點碎銀子,你們爺兒倆先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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