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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佩之一看喊住手的人原來是李鼎,他的慾念又生,以為透過老熟人可以拿到扇子,因此緊走幾步迎了上去,雙手抱拳:“哎呀!原來是李老爺,久違!久違!”
衙門一見知府大人對來人如此恭維,自然也就停下手。這樣嫣梅才得以跑過去,抱住清泉連聲呼叫:“清泉!清泉!”
李鼎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了:“噢,原來是曹大人。請問曹大人為什麼讓你的衙役,毒打我的侄婿呢?”
“哎呀!原來是令親!”曹佩之故作驚訝之態。
張吉貴馬上過來代為解釋:“這位老夫子,是令侄婿拿鐵鍬砍傷我們知府大人,衙役們護法有責,焉能不管呢?”
“他為什麼要砍傷你們知府呢?”
曹佩之覺得有機可乘,忙說:“聽說令親存有十把古扇,今上要南巡,我想以千兩紋銀一把徵購,獻給皇上,誰料令親不賣也就罷了,他不該無端動武。李老爺”曹佩之下邊的話還是想說買扇子的事,但是卻被李鼎攔住:“不會的,他是個文弱的教書先生,絕不會如此無理”
李鼎的話也沒有說完,就聽見嫣梅大聲的呼叫:“大爺!大爺!清泉被他們打死啦!”
“啊!”李鼎顧不得跟曹佩之辯理,回身撲向清泉,只見清泉躺在地上,面目青紫,衣衫破處傷痕累累,李鼎用手去觸控他的鼻息,呼吸已斷,李鼎不覺失聲大哭:“清泉啊!清泉啊!你死得好冤,好慘,好不明白,我拼出這條老命,也要到兩江總督衙門,找尹繼善尹大人給你討個公道啊!——”
李鼎伯侄只顧呼天搶地撫屍大慟之際。張吉貴悄悄地把曹佩之引到一邊:“曹大人,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啊,萬一是老東西真到兩江衙門告咱一狀,這人命關天的事兒可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啊,不管怎麼說,對您的官職總歸不利吧。”
曹佩之一聽人命關天的話,也是遇事則迷:“那你說該如何處置?”
張吉貴上前一步與曹佩之耳語半晌,曹佩之頻頻地點頭,最後他說了一句:“好,都交給你啦。”然後一頭鑽進轎子,在裡邊說了聲:“走。”轎伕們會意抬起來就跑。
李鼎一抬頭正好看見曹佩之逃跑了,他大聲地喊道:“曹佩之,你休想逃跑,你得跟我上兩江總督衙門打官司去。”說著一躍而起,邊喊邊追。因為他心急如焚,跑得特快,看看就要追上大轎,不意卻被兩名衙役攔住,李鼎強行要過,衙役不肯,而且順手一推竟將李鼎推倒!後腦著地立時昏厥過去。衙役人等藉機逃走。
江邊的吵嚷聲、呼叫聲、哭喊聲,引來了村裡的一些鄉親,一見清泉的屍體,俱都不勝悲慼,有的勸解嫣梅節哀,有的呼叫李鼎,還有幾個小夥子吵嚷著:“什麼人竟敢打死人就跑啦,上縣衙告他去!”
甦醒過來的李鼎聽見這話,好不感慨;“唉,縣衙門是告不倒他的,他是江寧府知府。”
“啊!——”小夥子們聽了,有的吐吐舌頭,全都默不做聲啦。剩下的事情是把清泉的屍體抬進屋裡,嫣梅為他清洗傷痕,真是一處傷一把淚,引得鄉親們悲慼、憤恨,泣聲陣陣,這其中還夾雜著老百姓的那種敢怒而不敢言的心情。
把清泉和嫣梅成親時的那套新衣服,給清泉穿上權當壽衣了。屍體停放在堂屋,靈前擺上香案、香爐、素蠟、線香,嫣梅拜倒靈前痛不欲生,哭聲嚎啕。鄉親們好歹勸住了嫣梅,李鼎跟她說:“孩子,你在家裡守靈,我進城告狀去。”
嫣梅拉住李鼎:“大爺,你從家裡走到邑江門,城門也就關了,只好明天了,明天我跟您一塊兒去。”
李鼎看看天色確實已晚,只能依了嫣梅。
村裡的一位老阿婆在家裡給煮了一鍋粥,用瓦罐盛了給嫣梅送來。她顫顫巍巍地盛了一碗告訴嫣梅:“這一碗先敬施老師,剩下的你們爺兒倆用吧,別的忙我也幫不上。多包涵吧。”老阿婆的話雖然簡單,可她能代表村裡鄉親的一片心意。
嫣梅接過那碗粥,淚眼撲簌心如刀絞,她恭恭敬敬跪祭在香案上:“清泉啊清泉,我是不吉之人,從小父母雙亡,祖父入獄、流徙邊關家敗人亡,你不該和我成親,是我害了你啦!”言罷大叫一聲,哭倒於地。
當天的晚上,月黑風高夜色沉沉,三更天前後。李鼎伯侄剛剛眯瞪著。張吉貴帶著兩個衙役就來到了江邊,他們身上都帶了焰硝火種,藉著江風從四面縱起火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又是竹木茅屋,那火自然越燒越旺,三間茅舍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幸好嫣梅驚醒。從焰焰烈火之中把李鼎背了出來,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