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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杏花開,夢繞長安十二街。夜深和露立蒼苔,到晚來輾轉書齋外。紙兒、筆
兒、墨兒、硯兒,件件般般都是郎君在,淚灑空齋,只落得望穿秋水不見一書來。”
不知怎的,阿初每當聽到四太太唱到此處,都會“冷”得毛骨悚然。
“四太太唱的什麼啊?”紅兒蹲在臺階上問。
“鬼話。”阿初說。
“啊?”紅兒乖巧玲瓏的身子又縮短了半截。
“你這打不醒的奴才!又開始嚼舌頭了!”麗水不知什麼時候竄了出來,用力敲響阿初的額頭。阿初呼“痛”,說麗水犯神經。
“四太太的雅韻我是聽不懂,不過,也不會是'鬼話'吧?”麗水說。
“怎麼不是鬼話?敫桂英是不是鬼?'情探'不是鬼話是什麼?”阿初最煩麗水動不動就擺“主子”的譜。
“敫桂英是鬼,難道四太太也是鬼?我告訴四太太去,看不活撕了你的嘴。”麗水趁勢要進房去,被阿初一把拽下來。“得了吧你,神經病又犯了。”阿初說。“你不會又失戀了吧?不然,怎麼有空閒跑過來跟我鬥嘴?”
麗水直直地盯著阿初,趁他不防備,狠狠掐了他的嘴。紅兒喊著:“表小姐,你幹嗎?”
“哎呀。”這次是真疼了,阿初用力把麗水甩開,麗水大笑。“活該!誰叫你這張嘴這麼歹毒!我的婚事多半就是被你這張烏鴉嘴給咒沒的!”
紅兒急著要替阿初揉揉,阿初不讓。
“法西斯!”阿初罵麗水。“你這脾氣不改,誰家男人敢娶你呀。”
“我不稀罕。”麗水把一個包裝得很洋氣很漂亮的小盒子扔給阿初。“賞你了。”
那是一條價格不菲的領帶。
“幹嗎?”阿初問。
“婚事沒了。”
“為什麼?他對你不滿意?”
“他倒是挺滿意,可是他老婆不答應!”
“他?他有老婆啊?”阿初真得覺得麗水很冤枉。“你不知道他有老婆啊?”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你怕全天下的人聽不到啊?”麗水突然很傷心、很難過的哭起來。弄得阿初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了。
“算了,你自己不遵守交通規則,橫穿馬路。沒有被汽車撞死,就該偷笑了,哭什麼呢?下次過馬路,看準了才走。”阿初含蓄地說。他一邊勸麗水,一邊支使紅兒走開。
“我都三十多歲了,還嫁不出去,難道在榮家賴一生一世不成?”
“是那些男人不識貨嘛。”
“聽說表弟跟和小姐分手了?”
“是啊。還連累我受了無妄之災。”
“誰叫你不知好歹,少爺的老婆你也敢搶。”
“真是活天冤枉”
寧靜的夜色中,四太太和大少爺的雅興伴著阿初和麗水的閒情,令月華顯得格外悠然。
炎熱的夏季悄無聲息地降臨了,榮升和四太太對評彈藝術的熱情隨著溫度的高漲,也逐漸升溫。這天,榮升要去書場聽書,叫阿初一起去,阿初推說要開一個醫學會議,不能奉陪了,榮升並不勉強,逍逍遙遙地自己去了。
阿初在醫院上班,有護士小姐說,大門口有人找他,說是四太太病了。阿初心裡一急,慌慌忙忙地跑出來,正看見一身華麗的四太太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人上了同一輛黃包車。阿初喊了幾聲,不見四太太回頭,自己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叫了輛黃包車尾隨而去。
阿初遠遠地看見四太太和那個年輕人在東方飯店下了車,他也就叫“停”,付了車錢,看了看東方飯店的招牌,遲疑片刻,還是決定追進去。
東方飯店門口有兩名侍應生躬身向阿初致意,並引領他入內,一進大廳,迎面是兩座電梯,都已載客上升,阿初不知道該跟那一座,站在大廳中央發愣。
四太太到此是住宿?還是會客?還是其他?
“先生需要我幫忙嗎?”侍應生見他有些茫然,主動上前幫助。
“這裡除了電梯外,還有沒有其他的門可以出入?”阿初問。
“有,大廳右邊有招待室,電梯後面是書場。”
“東方書場?”
“對。先生是來聽書的嗎?”
“是是!謝謝你。”阿初想:今天邪門,讓我來聽書,我不肯,這會子自己大老遠的跑來。有名堂!
“阿初,你不是今天有事不能來嗎?”
阿初回頭一看,榮升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