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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這些物質又消失了,變成一堆分子。分子再分解,就出現原子,如此無止境地分解下去
大乘佛教中觀派的著作中對此作過詳盡的論述,認為常人看似實有的東西與虛空無二無別。當然現代物理學的發展還沒有最終印證這個觀點,佛教內部也存在不同見解,但不管怎樣,到目前為止的科學研究成果已具有足夠說服力,使人們相信沒有實存、常一的我,即使物質分解到最後不是虛空,而是有一個終極微小的物質單位,這個單位也不可能是“我”,否則,每個人身體裡都會有數不清的“我”,而同時“我”也存在於空氣、水、泥巴里,這樣又回到開頭的問題:如果有實存的我,那麼哪個是我?
三
能夠聽聞到無我的觀點是值得慶幸的,它給了我們一個觀察宇宙人生真實面貌的全新視角,也是一副止息痛苦的妙藥。但是隻在理論上理解無我還不夠,要徹底解脫痛苦必須親證無我。
探討無我的問題,目的不是做智力遊戲,而是為了有效地息滅痛苦。
佛經上有一個繩子和蛇的比喻:某人在黑暗中走進一間房,誤以為地上的繩子是毒蛇,因而驚懼萬分。此時若有人告訴他那只是一根繩子,不是毒蛇,他或許將信將疑,但心裡的恐懼不會完全消失。如果把燈開啟,在他親眼看見地上是繩子而不是毒蛇的剎那,他的心裡便徹底沒有恐懼了。
同樣道理,我們在輪迴中,因為錯覺、誤解,把因緣和合、念念生滅的東西執著為實有、常存,而感受各種痛苦。現在雖然聽佛陀宣說了無我的道理,在理論上知道痛苦的根源在於我執,但我們還是會有痛苦。只有當證悟無我時,困擾我們無量劫的痛苦才會在當下消失。
如果我們不去努力證悟無我,而只是把無我的觀點當作一種知識儲備在腦子裡,就好比一個病人把醫生開出來救命的藥方當文章欣賞,而不去按方抓藥、治病救命。光讀藥方是治不了病的。懂得無我的道理之後,應該把它運用到日常生活、修行中去,時時處處體認無我,這樣才能真正有效地對治痛苦。
初學者很難直接體驗到無我,但可以經常提醒自己:一切事物都是無我的。不斷強化這個觀念,也會相當有幫助。比如生病了我們一般會說:“我不舒服!我很痛!我很慘!”這時候如果我們提醒自己:沒有我,只是這個肉體的某些部分、某些功能出了問題,不舒服、疼痛也只是一時的感受,而感受隨時在變化。僅僅是知道沒有一個實存的我在生病、在受苦,都會令心裡的焦慮、恐懼放鬆很多。
我有一位弟子,一次不小心割破手指,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地說:“我執真強!”這給了我極大的啟發。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感到痛苦時,就對自己說這是我執,而不要把它當成什麼大不了的事。這能幫助我們更輕鬆地面對、承受痛苦。
很多時候,我們傾向於把當下純粹的苦受擴大,演繹成悲慘的故事,甚至是連續劇,摻雜進太多不相干的情節、評判和議論。
本來割破手指,找出創可貼自己包紮一下就沒事了。可是有的人不去找創可貼,反而坐在那裡想:太疼了!流血了!傷口如果感染就要得破傷風了。破傷風可是會要命的!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的孩子怎麼辦?房子怎麼辦?還有人欠我的錢,他大概就不會還了。我還有很多計劃沒實現,這麼早就離開人世,太不公平如此想著,這位割破手指的老兄可能就真的驚嚇、悲憤交加而發心髒病了。
這個例子聽上去有些極端,不過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對很多事情的反應不是與這很相似麼?
無我有助於減弱對外物的貪執。
比如,在一般人的價值觀裡,鑽石和石墨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但實際上兩者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不同,它們是同素異形體,是同一種元素的不同形態。
鑽石和石墨都是純粹由碳原子構成,只不過由於碳原子的排列結構不同,硬度、結晶色才產生差別。鑽石是目前最硬的物質,石墨卻是最軟的物質之一,鑽石光芒璀璨,石墨卻沒有光彩。然而,鑽石並沒有不變的鑽石性,石墨也沒有不變的石墨性,根本上說它們都是碳元素。
可是由於人們的妄執,兩者被賦予不同的價值。鑽石被鑲在王冠、項鍊上,成為財富、奢華的象徵,而石墨卻只是磨成粉和黏土一起用來做鉛筆芯。很多人對鑽石夢寐以求,得之喜,失之悲,對同樣由碳元素構成的石墨卻毫不在意。
我們就是這樣把自己的攀緣心、分別念、錯覺投射在物體上,執著貴賤美醜,枉受痛苦。
事物無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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