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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絕境中去了。王谷聽了心中也是十分著急,但當著府裡、縣裡若干下屬及數百圍觀百姓,一時又不好發作。不過,王谷居官數十載,這點小小的難題自然困不住他。他盯著那件作,慢吞吞地問道:“難道,這李委員的死因,就查不清了?”那位仵作好像是個十分認真的人,看起來也很有經驗,回答王穀道:“稟老爺。若想查清死因,要用銀針探喉檢查”王谷突然一聲冷笑,打斷了仵作的話,繼而高聲叫道:“淮安府養著你們一群差役,平日養尊處優,不思進取,今日驗屍又自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真是不學無術,胡言亂語,壞我大清朝名聲。來人啊!把這個無用的奴才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棍!”這位仵作被王谷的突然發怒,嚇得慌忙跪在地上叩頭求饒。王伸漢看出了苗頭,也搶出一步跪在地上假意替仵作講情。王谷似乎餘怒未息地道:“看在山陽知縣的面子上,這次暫時饒過你。你且去再詳細驗查一遍,如果再如此矛盾,本府定要將你嚴懲不貸!”這位仵作也真是精明,見王谷發怒,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仔細回味方才稟報死因時知府大人的反應,大人似乎對報為自縊十分滿意。他暗暗點頭,決定順水推舟,以便把自己解脫出來,於是二次進房驗屍,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稟報道:“老爺,小的二次查明,那血跡系死者上吊後,因憋了一口氣,無處噴發,嚥氣前才得以噴出,所以造成了鼻口破傷,而並非毒死痕跡。綜上所述,小人可以確定,死者系自縊身亡。”王谷悠悠地問道:“你,敢肯定嗎?”仵作答道:“小人敢以腦袋擔保!”王谷這才點點頭,吩咐書吏照稟報的意思填寫屍單,又當眾詢問了李祥等三人。李祥等假作悲哀,但異口同聲證實李毓昌是上吊死的。王谷也讓他們一一做證了結,並通知死者親屬前來迎靈,又一面吩咐書吏造文向桌司、藩司、撫臺和總督大人稟告。事情辦得可謂乾脆利落,僅用了一個多時辰,王谷就審理完了此案,打道回府了。王伸漢吸取了淮安府仵作驗屍時差點把事情鬧大的教訓,在王谷離開山陽之前,叮囑王谷,暫時將府裡的呈文壓下不報。由他王伸漢親自往桌司、藩司和巡撫衙門奔走活動,以保證呈文不被駁回。王谷當然同意了。王伸漢在動身之前,也就是王谷來山陽驗屍的第二天上午,令包祥準備了一萬兩銀票以及許多珠寶珍玩,做為打通關節的禮品,又吩咐縣學教諭章家璘草擬一份稟報文稿,分遞各有司衙門。但包樣把一切禮物銀兩準備停當之後,那章家璘的文稿卻還沒有送來。王伸漢派人前去催取,得到的回話是,李委員的死因尚未查清,文稿實難草擬,請縣令另委他人。王伸漢大怒,下令立傳章家璘來縣衙覆命。傳令的衙役見王伸漢震怒,索性不再囉嗦,硬將章家璘用鐵鏈鎖到了縣衙。這位章家璘教諭年紀雖只有三十出頭,但一臉文儒相,舉止斯文,言談穩重,頗有學者風度。王伸漢讓他做縣學教諭,正是看中了他的才華。此刻,王伸漢忍著怒氣與他見過禮,便問起文稿之事。章家璘卻直率地道:“李委員在山陽查賑,舉止光明,行為磊落,災區饑民有口皆碑,何以突然自縊?這不能不使百姓生疑。況且淮安府件作在驗屍時,明明指出死者鼻口出血,指甲青紫,有中毒之嫌。這樣的大案若不查個水落石出,豈不是草菅人命?連省裡派出的大員不明不白地死去都如此草率結案,那普通百姓又將如何?”王伸漢一聽就急了,忙截斷章家璘道:“本縣勘察李毓昌委員的案件,可謂十分小心,府臺大人又親自前來驗屍,難道還會有什麼紙漏不成?你只管依本縣的意思具文,其餘事情你就不必多問了。”章家璘正色答道:“學生為教諭已三年有餘,一向以忠正廉明為宗旨。李委員死因不明,我何敢以一手掩盡天下耳目,寫出違背天理公道的文告?”王伸漢陡然收斂了笑容,陰沉沉地問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想寫這文告了?”章家璘決然地道:“斷難下筆!”王伸漢把眼一瞪,拍著桌子吼道:“俗語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平日拿著本縣的俸祿並不辦事,到如今連一份小小的文告也不肯寫,本縣留你有何用處?還不給我從這滾出去!”章家璘好像早就料到王伸漢會有此舉,一點也不驚惶,反而冷冷地道:“知縣大人要罷學生的職,悉聽尊便,但若想以此威迫,欲折學生之志,卻絕難奏效!”說罷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出了縣行的大客廳。王伸漢氣得七竅冒火,當即就要好好懲治他一頓,但慮及李毓昌之事尚無著落,也只得搖搖頭,自己動手胡言亂語地草擬了一道稟文,帶著包祥等人,趕到江寧活動去了。
再說王谷,耐著性子在知府衙門等了十幾天,才得到王伸漢的回話:“省裡各衙門均已打通了關節,李毓昌自縊身死已成定論,可以發出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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