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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於是,王谷就以淮安府的名義,將確認李毓昌自殺的結案文告發往江蘇各有司衙門。首先接到文告的是江蘇桌臺胡克家。胡桌臺早就得到了山陽縣的一大批銀兩,所以接到呈文後一點也沒有猶豫,就在呈文上加蓋按察使衙門的大印,轉呈藩司楊護。這位楊藩司平日最喜歡做的是遊山玩水、垂鉤釣魚。王伸漢摸準了他的嗜好,出重金買通了一位專陪楊護釣魚的幕僚。這位幕僚乘釣魚之機,多次講述李毓昌自殺的新聞,故而楊護接到桌臺衙門的報文後,好像早就對這個案子瞭如指掌,沒有過問一句就具名照準,再轉報巡撫衙門最後圈定。江蘇巡撫江日章料理公務素以懶惰出名,許多重要呈文都由一個姓曹的心腹幕僚代間代批。王伸漢來江寧得知此事後,用金錢和女人這兩件法寶,將那位姓曹的幕僚俘虜。姓曹的幕僚於是就擅自在李毓昌一案的呈文上做了“會銜稟告兩江總督”的批示,然後請汪日章過目。江日章老眼昏花,平日批閱文稿,從不耐煩讀什麼原文,只在幕僚的批文後簽字畫押,用印分發了事。所以由王伸漢、王谷合謀造出的偽證,僅僅十數天就順利地經過了省府各衙門的會籤,送到了兩江總督鐵保的手中。兩江總督鐵保大人,自派出了一批查賑委員之後,倒是沒忘了隨時瞭解查賑的結果。但是兩個多月過去了,十幾位查賑委員都有呈文送來,惟有自己親自選定的李毓昌杳無音信。他感到十分納悶,曾派人前去淮安府詢問過李毓昌的訊息,府裡答覆說,李毓昌已去山陽赴任,因災區阻隔,沒有什麼呈文報上,這使鐵保感到十分煩躁。他知道山陽一帶災情最重,問題也最多,深怕李毓昌年紀輕、閱歷淺,從而把事情辦糟,也曾萌動了派人把李毓昌換回來的想法。恰恰在這時,一位親信幕僚推舉了一名典史。鐵保拗不過親信幕僚的面子,就答應時機成熟,將那位典史派往山陽去接替李毓昌。正準備下達調換令的當口,撫臺衙門轉呈的李毓昌自縊呈文遞上來了。鐵保拿著呈文,心中很是一陣不快,因為李毓昌雖然官階不高,只有七品,但畢竟是自己選派的專員,他在任所暴卒後,理應直接向總督府報信,由自己發落才是,為什麼一層層地從府到省、再由省到督?這不是明明不把我這個總督放在眼裡嗎?不過,再細看呈文原件,這個案子倒是被列為重案,經過了一道道衙門的詳查,說明了江蘇省各有司衙門並沒有等閒視之,按照程式來講也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究竟應該怎麼辦呢?不管怎麼說,那李毓昌是自己一手選派的,自己曾對他寄予了厚望,現如今,他卻吊死在山陽任所內。鐵保一時確實是犯了猶豫,便招來那位親信幕僚商議。那位親信幕僚的腦子似乎特別地好使,他這樣對鐵保分析道:“大人,那李毓昌年紀輕輕,突然自殺,原來是應該細究的,但江巡撫汪大人卻只將死因查明,並沒有詳追他為什麼要自縊,這裡恐怕就大有文章了。卑職以為,也許是這位李毓昌在查賑過程中自己有些不檢行為,被地方官抓住了把柄,藩、桌兩司礙於死者乃總督大人您親自委派,不便張揚,故而從中就隱匿了一些情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江蘇撫、藩、桌各衙門,也算是用心良苦了。”鐵保想了想,覺得很是有點道理。那幕僚接著言道:“退一步說罷,即使李毓昌的自縊還有別的什麼情由,但是,如果大人一味地深究下去,江蘇各衙門豈肯輕易改變原議?少不得又要扯來扯去,弄個不了了之,反而會給大人您招來怨恨。這種情況,大人您過去也不是沒有碰到過。更何況,這李毓昌下去這麼長時間,竟沒發上一份報告來,其能力可想而知,他既已死去,諒他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地方。大人您又何必自找麻煩呢?”鐵保聽罷,點了點頭,連連說道:“有理,有理。這李毓昌的所作所為,實乃辜負了本督對他的厚望。他如果不死,本督也要派人去調換他。如今既已死了,就再另委一個接替他吧。”幕僚緊跟著道:“卑職前番所薦的那位典史,一向精明強幹,是否就委了他去?”鐵保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欣然允諾道:“此事你就著手去辦吧。”幕僚又拿起江蘇撫臺衙門的呈文道:“大人,這份呈文”鐵保揮了一下手道:“照準!”總督大人的一句話,李毓昌這位無辜的正直的官吏就算是白白地冤死了。而鐵保本人,也因過於明哲保身,從此便毀了一生的清名。不幾天,淮安府就接到了督撫的照準批文。王谷立即通知山陽縣料理李毓昌的後事。王伸漢見府臺、桌臺、撫臺和總督大人都已明文認可了自己的偽報,心中大喜,一面暗暗慶幸自己闖過了一道難關,一面特地將李毓昌的三名僕從請到縣衙,好言撫慰,且每人又加發了三百兩銀子,並主動出具薦信,將李祥推薦給長州通判當貼身長隨,將顧祥推薦給寶應縣白知縣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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