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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萬萬歲”的呼喊聲經久不息,一時間,這片昔日的荒涼之地,頓時成為繁華的風水寶地。
坐在轎輿中的嘉慶帝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一切都全憑董誥傳達口諭,並沒有片刻停滯,便徑奔避暑山莊的常駐地煙波致爽齋而去。
是的,嘉慶帝的心情面對這一切確實提不起興致,他的細膩的心思想得太多了,也太沉重了。
就在嘉慶帝的轎輿還沒有出直隸境界時,直隸總督溫承惠的急報又奏上來,稱直隸薊州一帶蝗害滋生蔓延,當即派員前往遵化州南營村督民收捕。而當地的老百姓竟跪在道旁稱,該地蟲不食禾苗,叩請官員吏役不必下鄉。經詢問,鄉里人告訴他們說,此次蝗蝻有黑黃兩種,黑色者不傷禾,黃色者傷禾。該地皆為黑色蝗,即請中止派員收捕等等。嘉慶帝看罷啼笑皆非之後不由得勃然大怒。天下哪有蝗蟲不食禾的道理?前一段時日,山東省有蝗災蔓延,奏報也是輕描淡寫,此次又故伎重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下令在一處路上行宮駐宿急召溫承惠來見駕。
幸好有董誥、託津等一班扈駕大臣們團團圍住嘉慶帝你一言,我一語開導起來。董誥急得下額的鬍鬚不停地抖動,說道:“皇上此行就是要從政事中走出來,修養身體,不能太操勞過度,依臣之意下個旨意把這樣查明也就算了,何必興師動眾呢?再者說,溫承惠還能不明白此事箇中原委,皇上就不必停駕了。這麼大夏天的,暑氣蒸人,依老臣之意還是儘快動身才好。”
滿臉油汗的託津更是跪在地上,動著自己的心思胡猜亂想,情急之下竟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說服皇上,只得順著董誥的思路,說道:“皇上暫時息怒,容臣進一言。皇上請想,車駕在此停駐,一耽擱就不是一日兩日。雖說是行宮所在,但畢竟難抵熱浪,時間越長,人體越是疲憊,不如等一鼓作氣到了避暑山莊再說。皇上不知道,此地的飲水都成問題。”說罷重重地叩個響頭,這才爬起來,感到脊背的汗珠順著溝兒往下直落。
嘉慶帝眼望大臣,雖然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舒展了許多。“唉——,真叫朕左右難為啊。原想此次能落個安靜閒適的修養,可那雪片似的奏章,朕能不料理嗎?”嘉慶帝在行宮的錦帳裡來回走著,他當然能感到陣陣熱浪侵襲而來,重重的錦帳裡雖有宮女的鵝毛大扇,但扇過來的還是熱風。外面白辣辣的陽光照得人馬都睜不開眼睛,靜寂之中,馬的噴鼻喘息聲還能依稀聽到。嘉慶帝說道:“二位愛卿,說的都很在理,可朕的心裡放不下啊。今年看樣子,不會有大的水患,按理朕也該散心遣倦才是,朕是擔心,水患剛消,蝗災又起啊。”嘉慶帝說完竟眼圈一紅,流露出不能安穩時局的隱憂。
董誥勸解道:“皇上過慮了,蝗災只要發動百姓撲滅即可。”託津也道:“倘使人力不夠,還可諭示軍機處,令各地督撫領軍撲殺,定能滅絕。”
“你們還沒有明白溫承惠的奏摺的底蘊,”嘉慶帝指了那封奏章道,“百姓竟謊稱蝗蟲有黑黃之分,且說黑色蝗蟲不食莊稼,唯有黃色的才食。這樣的彌天大謊,也只有老百姓才編得出,在這背後掩藏著許多難言之隱,豈能瞞過朕的耳目?”嘉慶帝坐到案前,提起硃筆,思考了一會兒,見董誥、託津還愣在那兒。便道:“也罷,朕下一份聖旨督責溫承惠大力捕殺,不得懈殆,不得有半點疏忽。百姓的汗水全灑在莊稼地裡,嘴裡的口糧就指著它們呢,怎麼讓蝗蟲給糟蹋了呢?”說完揮筆在紙上寫道:
“務必盡力撲滅蝗蟲,不得使之稍有片刻蔓延。至於百姓所言,實在不可信。由此可想到,宋代文人柳宗元的《捕蛇者說》,文中言及,蔣氏一家為捕蛇而死其祖父、父親二人,甚是悽慘,然仍從之終不肯改的原因,竟是‘熟知賦斂之毒有甚於蛇者乎’的結論。爾等切牢記此篇。”
嘉慶帝還想再寫下去,忽然行宮外又是一陣人馬的躁動聲。不一會,御前侍衛塔思脫風也似地闖進來稟道:“萬歲,皇子們來到行宮見駕!”
“噢,”嘉慶帝想到,此次木蘭行圍原本不打算帶諸位皇子,只因各位皇子的一再肯求,才破例恩准。自己先行一步,沒想到這般皇子們行動的速度倒也不慢。不由得心裡一驚,皇宮裡可安排妥當,忽啦啦地來了這麼多人,皇宮由何人看守?想到這連忙說道:“叫他們進來吧!”
皇二子綿寧、皇三子綿愷比起他們的父皇來晚起身五天。按照嘉慶帝臨行前的口諭,讓他們八月初前往。但幾位皇子呆在涼風習習的圓明園裡有些發膩,加之聞說,皇上一路上仍邊走邊批閱奏章,處理國家大事,心裡就急奈不住。幾個人一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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