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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準備部署時間,駐紮在廣西一帶的部隊在這期間紛紛返回雲南準備參戰。這次得知吳三桂又一次統帥大軍出發後,永曆朝廷的督師文安之立刻飛檄給劉體純、袁宗第、郝搖旗、李來亨,以及駐紮在萬縣的三譚——譚文、譚弘、譚詣,讓他們馬上再次聚合起來圍攻渝城。
有些事情趙天霸會在心裡想,但口頭上卻是絕對不會說出來,這兩次動員川、鄂明軍的情況他看得很清楚:川、鄂明軍不得不獨抗吳三桂的大軍,為的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安危,而是遠在昆明的朝廷。上次攻打渝城,此地的明軍損兵折將,這次雖然再次集合前來,但若是吳三桂又一次回師,勢必這些友軍還會遭到很大損失。
“一次,兩次,三次,這裡距離朝廷遙遠,除了賞賜官爵以外朝廷很難予以支援,他們這樣一次次地給朝廷解圍卻什麼都得不到,恐怕不是長久之計。”趙天霸心中有些憂慮,不禁想起自己臨行前,趙王劉文秀給朝廷的建議——以雲南的明軍主力進入四川,將成都作為基地。劉文秀的看法是:這樣萬一清軍南侵雲南,明軍有嫡系部隊參戰打頭陣,川、鄂一帶的友軍也不致於有什麼怨言,而且可以禦敵於雲南之外,不讓對方接近雲南這個最重要的物資生產基地。只是李定國擔心軍隊遠離朝廷又會出現事變,而且認為吳三桂不敢不顧川、鄂明軍就侵入雲南,所以沒有采納劉文秀的意見,依舊留在昆明。
這次吳三桂不顧側面明軍的威脅,長驅直入雲南,形勢立刻就如劉文秀所說的那樣變得十分急迫。由於路途遙遠,訊息傳遞不便,趙天霸他們還不知道,李定國此時已經節節敗退,清軍逼近了昆明。
和袁宗第等人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們提供的資訊對鄧名來說至關重要,讓他對眼前的局勢有了比較清楚的認識。現在鄧名毫不懷疑他看到的正是明末清初漢人抵抗的最後時刻。面對清軍的步步進逼,闖營、西營這些曾經的“反賊”正在為明朝的存續進行最後的掙扎。面前這些不願作亡國奴的漢人,他們顧不得曾經屬於不同的陣營、甚至是敵對的陣營,為反抗外族入侵而並肩對敵。經過這麼多年明、清雙方的反覆拉鋸,以及不久前西部明軍曾經一度大規模反攻湖廣,袁宗第等闖營將領仍對戰局抱有幻想,覺得眼下的形勢尚可。但鄧名知道抗清戰爭將迅速急轉直下,這不能不讓他暗暗思考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在嘉陵江上游的譚文部,也正在做著和袁宗第部一樣的工作,袁宗第雖然支支吾吾,但鄧名已經聽明白,駐紮在萬縣的譚文、譚弘、譚詣都是明軍的嫡系——說實在的,鄧名一直沒有想通袁宗第跟自己提這個幹什麼。
儘管雙方有著共同的目標,但是鄧名也注意到譚文所部和袁宗第所部涇渭分明,他們的戰線並沒有連貫起來,兩軍中有著一個明顯的缺口。渝城的清軍對此似乎視而不見,看得出來城牆上面對袁、譚結合部的地方只有很少的監視部隊,好像完全不擔心他們匯合起來併力進攻。
“鄧先生要不要過去那邊看看?”雖然袁宗第心裡很不情願,但是他早就告訴鄧名,譚文和自己不一樣,是苗紅根正的官軍嫡系,無論是永曆朝廷派到川鄂一帶的督師文安之,還是逃難而來的韓王之類的宗室子弟,對這些朝廷嫡系總是更看重些,不,準確地說是偏心很多。既然判斷鄧名可能是大有來頭的宗室子弟,袁宗第自然不能把他扣在自己營裡。
“我?”鄧名對這個問題感到異常驚訝。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投軍的書生,他在心裡琢磨著:“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說法,我只是一個向袁宗第投簡歷的應聘人員吧?雖說簡歷隨便投,不過去面試的時候流露出想跳槽、貨比三家的念頭似乎不好。再說這又不是未來,古人再淳樸厚道也不可能像未來那麼看得開吧?這時候不是講究士為知己者死麼?袁宗第這問話是啥意思?”
睡眠充足的鄧名腦子飛快地轉,得出自己的結論:“是了,這肯定是袁宗第在試探我。古人比較直白,不太懂得心理學、語言的藝術以及人姓的弱點,袁宗第對我禮遇有加,表現出尊敬和信任,還給我提供食物和住處,他現在就是在考驗我,看我是不是朝三暮四之輩。”
既然想明白這個,鄧名就斬釘截鐵地說道:“晚生願為國公效力,怎麼會另投他處?”
無論是鄧名的態度還是他說話的內容都讓袁宗第一愣,愕然想到:“你如果真是一個宗室,那麼誰敢讓你效力?你又怎麼會為某個臣子效力?哦,是了,雖然我知道他是宗室,而且多半就是烈皇三太子,但他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所以還在這裡裝蒜。嗯,昨天我把那串珠子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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