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以你去上任就是全縣唯一能幹的人材。四是以情感人,以情動人,安排好位子,還進入常委,隨時都可以回來,縣裡還留著位子,可進可退,進出自由。但一當你上任了,實際上也就騎虎難下了,對於鄭天良這樣的人,好進不好退,幹好了是縣裡的支援,幹不好就是你的無能,回來也只能是灰溜溜的。五就是透過這些明升暗降、表面重用實際是棄用的方式將影響著“五八十”工程順利進行的保守僵化不適應時代潮流的絆腳石搬開。
上任的那天,王橋集還舉行了隆重的實驗區掛牌儀式,市委梁書記、縣委黃書記及五大班子全體成員全都到場,省市縣電視臺攝像機反覆轉動著,將一張張光輝燦爛的臉留在了膠片上。
儀式結束後,黃以恆對鄭天良說:“今後由我的司機沈一飛負責為你開車。”
鄭天良說:“怎麼好意思用你的司機呢,我重新配一個司機。”鄭天良不喜歡沈一飛。
黃以恆說:“沈一飛技術好,我就忍痛割愛一回吧,要讓他充分保證你的安全。”
這時,大家招呼上車了,所有領導和來賓們都跟鄭天良握手道別,幾輛大面包車在滾滾塵煙中疾馳而去,當鄭天良孤獨地站在路邊向麵包車揮手告別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遠離了合安縣的政治核心了,實驗區的牌子臨時掛在鄉政府牌子旁邊,有點寄人籬下,更像一個不合法的偽政府一樣被懸掛在冬天的風中。
鄭天良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了一點什麼。但這時候,過年的日子已經臨近了,小鎮上到處都是殺豬宰羊的聲音,鞭炮聲斷斷續續地響起,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香味。安排好了單人宿舍,支好了取暖的煤爐,他彷彿又回到了朝陽公社。
鄭天良打電話讓沈一飛來接他回家過年,一切只有等年後再說了。
縣城裡五條商貿大道一起修,拆遷工程龐大,百分之四十的老城在推土機的轟鳴聲中成為廢墟,站在縣政府辦公樓裡向下看,整個縣城像被剛剛轟炸過一樣呈現出一派劫後餘生的荒涼,砍倒的樹歪在碎磚斷瓦中,乾枯的枝叉在寒冷的空氣中流露出死不瞑目的絕望。黃以恆對鄭天良說,“毛主席講過不破不立,我們正在破壞一箇舊世界建立一個新世界。”
數千老百姓在帳篷裡度過了除夕,他們把全部希望寄託在新年的鞭炮聲中。
各個鄉鎮舞龍、舞獅的隊伍都來了,鑼鼓隊、高蹺隊還有一些花燈在縣城的廢墟上經過。他們盲目樂觀的情緒感染著每一個市民,市民們在這些隊伍經過時就自發地燃起了鞭炮,縣政府大樓頂上的高音喇叭裡整天播放著《亞洲雄風》的歌曲,這一年北京要舉行亞運會,縣城裡的人被歌聲鼓舞著在大街上扭起了秧歌。
大年初二鄭天良回鄉下給姐夫拜年,去年他給姐姐買了一件羽絨服,姐姐說穿不慣這輕飄飄的東西,還是老棉襖厚實,鄭天良說姐姐你的胃不好這衣服是暖胃的,姐姐就說讓兄弟破費了,鄭天良說沒有姐姐我就活不到今天,說到往事,姐弟倆唏噓不已,沒想到姐姐還沒將衣服穿熱就去世了,鄭天良看著姐姐的遺像愣了好半天。今天他給姐夫帶去了一條“紅梅”香菸和兩瓶縣酒廠生產的“合安特曲”,周玉英帶著女兒清揚在廚房裡幫著洗菜做飯,而外甥大寶卻在舅舅來的這一天出遠門到同學家去了,他對父親說不想見舅舅。飯後姐夫對鄭天良說:“玄慧寺是靠鄉鄰們籌錢修的,才建了三間正殿,悟能法師雲遊四方也化了不少緣,你要是能批就批一點錢,村裡人對你有些意見,再說悟能法師就是靈,他說今年國家要出事,你也有災,全應驗了。天安門鬧出了人命,你也被下放到了鄉下。”姐夫遲疑了一下,帶有徵求意見地說:“你最好去玄慧寺燒幾柱香,也請法師給你解一解兇結。”
鄭天良當然不會去玄慧寺燒香拜佛,他說:“我是共產黨的縣長,怎麼能幹這種事。”但他說完後心裡卻有些虛怯,他沒想到當了常委後卻被理解成了遇到兇險,到王橋集實驗區被看成了降職,鄭天良覺得姐夫的話肯定不是代表他一個人的觀點。他不會解釋什麼,但心裡還是有了一些當年剛坐沙發時的感覺,有點不踏實。
回到縣城後,黃以恆要請鄭天良一家過來吃飯。黃以恆想推掉,他不願意搞這種吃吃喝喝的名堂,但周玉英卻非要去,就說:“大過年的,你抹人家黃書記的面子,還有一點人情味嗎?錢萍說老母雞湯她昨天就燉好了,還燒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豬蹄。”鄭天良問錢萍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豬蹄的,周玉英說是黃書記說的。鄭天良聽到這裡心裡還滋生出一些感動來,吃豬蹄還是十多年前在朝陽公社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