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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全是羹湯,痛得哇哇亂叫。餘魚同不等他定神,掀起桌子,碗筷菜餚全倒在他身上。顧金標睜不開眼,哪能避讓。滕一雷和言伯乾等忙縱過救援。餘魚同又掀翻一張桌子,阻住敵人來路,暗忖此時雖可脫逃,但逃不多遠,勢必又會給追上了,唯有覓地躲避,以待外援,鬧市之中,最穩妥的躲避處莫過於官家監獄。酒樓上登時大亂,酒客紛向樓下奔跑。餘魚同縱到那孫老爺面前,拍的一聲,結結實實打了他個巴掌。那孫老爺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坐倒在地。餘魚同扯住他鬍子,提了起來,緊緊扭祝眾捕快大驚,奔上救護。餘魚同抱住孫老爺不放,向滕一雷等招手道:“老大老二快來啊,我得手啦,你們快來把鷹爪孫趕開。”眾捕快聽得土匪要綁架孫大善人,抽出鐵鏈鐵尺,連叫:“好大的膽子1向滕一雷等奔來。這幾名捕快哪在滕一雷心上,但孟津是大地方,和捕快衙役一爭鬥,官兵馬上就到。滕一雷暗罵餘魚同狡猾,踢倒一名捕快,拉了顧金標飛身下樓。言伯乾大叫:“咱們是官兵,來捉強盜的啊1但混亂中又怎聽得清楚?轉眼間彭三春已打倒了一名捕快,其餘的連連呼哨,招集同伴,遠處噹噹噹銅鑼響起,看來大隊援兵便要趕到。言伯乾喝道:“彭師弟,快走1師徒四人衝下樓去,眾捕快怎攔得住,只用鐵鏈鎖住了餘魚同一人。言伯乾等一行四人逃出孟津,找了個荒僻地方休息。彭三春大罵餘魚同詭計多端。言伯乾陰沉沉的道:“諒這小小孟津衙門,也不能庇護了他,咱們今晚就去劫獄,把這惡賊劫出來痛痛快快的折磨。”彭三春怕官,聽說要劫獄,很是躊躇,可是師兄的話又不敢違拗。到得三更,各人蒙起了臉,向孟津衙門奔來,彭三春落在後面,很不起勁。言伯乾知他甚是勉強,也不點破。將近官衙,忽見前面人影一晃,有人一掠而過。言伯乾見這人身手甚快,向徒弟叮囑:“小心1忽然身後有人低呼:“是言兄麼?”言伯乾轉過身來,見是滕一雷和顧金標。滕一雷道:“大夥兒齊心來幹,那更好啦。”顧金標道:“咱們不能讓這臭賊痛痛快快的吃一刀就算,先得讓他多受點兒罪。”他臉上給燙起了無數熱泡,對餘魚同可恨入了骨。當下六人越牆入內。陳家洛和上官毅山細問醉仙樓的老闆,再也問不出甚麼了,只知那秀才後來給捕快鎖了去。陳家洛聽說餘魚同被捕,便放了心,就算犯了死罪,官府公文來往,也得耽擱好久才會處決,於是和上官毅山去拜訪孫大善人。
孫大善人是當地首富,田莊、當鋪不計其數。他見上官毅山和一個自稱姓陸的公子來訪,心中嚇了一跳,打好了主意,如果龍門幫要錢,只好舍財消災。哪知上官毅山寒暄了幾句之後,口風轉到那天在酒樓鬧事的秀才身上,孫大善人更是吃驚,連稱:“兄弟年紀這麼一大把,素來不敢得罪甚麼人,要是江湖上朋友們手頭不便,兄弟一向量力而為,決不敢小氣。”上官毅山道:“那位秀才相公和小弟有點淵源,不知為甚麼和孫老爺打了起來。”孫大善人道:“我實在不知,看他們神色,似乎要綁架兄弟。”於是說了當時情形。陳家洛暗忖:“十四弟怎會約人來綁架他,中間一定另有隱情。孟津幾名捕快,又怎能把十四弟逮去,難道此地另有能人?”於是對上官毅山道:“那麼請孫老爺引我們去監獄探探這個秀才。”孫大善人忙道:“這秀才當晚就給人劫出獄去,難道你們不知?”陳家洛更是奇怪,向上官毅出使個眼色,告辭出來,只見許多公差捕快喬裝改扮了,在孫宅前後保護。上官毅山和陳家洛等來到孟津龍門幫頭目家裡,派人到衙門打聽,果然那秀才當晚便給人劫出,還傷了好幾名牢頭禁子。陳家洛雙眉深皺,和徐天宏琢磨了半天,絲毫沒有頭緒。晚飯後眾人到監獄附近踏勘,駱冰忽然一指牆腳,道:“瞧1眾人一看,喜形於色。上官毅山卻莫名其妙。徐天宏道:“這是十四弟留下的記號,他說給仇人追逼,迫得向西逃避。”章進道:“甚麼仇人?定是纏著他的那個少年。”徐天宏道:“這少年的武功不及十四弟,局面不致如此緊急,料來另有別情。”文泰來道:“咱們快去。”眾人向西尋去,到了郊外,在一株大樹腳邊記號又現,但見畫得潦草異常,顯得處境十分危急。眾人加緊腳步,在一條通到山中的岔路邊又見到了記號。
文泰來和章進當先賓士入山,沿途只見所畫的記號愈來愈不成模樣,有時只是隨手一鉤一畫。轉了幾個彎,章進忽然咦的一聲,縱上前去,在一株小樹上拔下一枝竹箭。文泰來和徐天宏同時叫了出來。他二人久歷江湖,見多識廣,認得這是湖南辰州言家拳的獨門暗器。文泰來怒道:“原來追逼十四弟的是言伯乾這奸賊。”這時駱冰又從樹叢中發見了幾枝竹箭。周綺忽然驚